探秘野性南极:狂风卷雪隆隆声响似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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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集简介:

我以前见识过骇人的狂风:喜马拉雅山夜间呼啸的急流,还有巴塔哥尼亚暴风雨可怖的怒吼。但此时的风,比那些都要可怕。下一股冲击波朝我袭来时,大地开始摇撼。我的帐篷扎在南极洲沃尔塔特山脉深处荒凉野外的两块大石头中间,三名队友也安扎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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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篷外的隆隆声听起来不像是风,倒更像是一场地震。我本能地缩了缩身子,把自己埋进睡袋更深处。     我以前见识过骇人的狂风:喜马拉雅山夜间呼啸的急流,还有巴塔哥尼亚暴风雨可怖的怒吼。但此时的风,比那些都要可怕。     下一股冲击波朝我袭来时,大地开始摇撼。我的帐篷扎在南极洲沃尔塔特山脉深处荒凉野外的两块大石头中间,三名队友也安扎在附近。向南80公里就是南极高原的边缘,这片广阔的冰冻高地占据了南极大陆的内部。在这里,地理环境与重力作用共同酝酿出强大的下降风——这种从山间走廊俯冲而下的浓厚冷空气波流来势汹汹,就像朝着大海狂奔的雪崩。     接着,又一波狂风来袭。帐篷的支杆向内弯曲,睡袋上方的帐面坍塌下来。片刻之内,我察觉到帐布缝合处撕裂发出机关枪弹连发般的响声。突然之间,我开始旋转,在空中飞腾,翻了个底朝天。我裹在帐篷里被风卷起,抛向石块堆起的一座保护墙,然后又从石墙正上方翻滚过去。书本、摄影装备和脏袜子被甩得到处都是,睡袋里的羽绒四散飘飞。脖子和肩膀传来一阵阵疼痛。我爬向帐篷的一道裂缝,用手将洞撕得更大,然后把头伸出,沙粒与雪屑刺痛我的双眼。我开始大声呼喊。      “救命啊!”     来到南极本是迈克•里贝克的主意。40岁的里贝克生性自由,是个强悍的冒险家,对世界各地数十座山峰进行了首次攀登。他身材高大,语气温和,金发中搀着丝丝灰白,时刻散发出无限的正能量。“我以前去过那儿,”他说的是毛德皇后地,那是片通常只有科学家造访的地区,“我已经摸清楚了门道。”     里贝克还招募了两名经验丰富的攀岩家兼摄影师与我们同行:眉毛浓密的科罗拉多州人基思•拉津斯基和土生土长的犹他州人科里•理查兹。我们的计划是,找到该区无人攀爬过的山峰最集中的地方,然后放开胆子,完成尽可能多个首次攀登。     我们于11月初展开旅程,降落在名叫新拉扎列夫的俄罗斯考察站旁的蓝冰跑道上。“我上回来这的时候,曾经在厨房里削土豆挣盘缠钱。”     里贝克说起自己八年前来访时的经历。考察站站长用自酿的乌梅威士忌为我们接风。尽管站内设施十分工业化,但似乎有一种愉悦的氛围,让大家在共同的目标下团结在一起。     “这里没有伤亡,没有车祸,没有枪弹。”本杰明•诺维科夫在食堂喝茶时说道。诺维科夫是一名来自圣彼得堡的外科医生,现已退休,目前在营地担任医师。“我们自食其力,面对自然环境,每个人都以适当的方发式发挥自己的职能。我们告诉家人是冲着挣钱来的,但实际上,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逃离。”     连续五天的时间里,一场暴风在营地肆虐,我们不紧不慢地等待时机。第六天,我们将装备搬上运输机,飞离俄罗斯考察站。飞机一升空,我们四个就挤到前面的驾驶舱朝窗外张望。黑色的石峰层峦叠嶂,一直延展至天边。飞近后,之前看到的一座庞大墙壁变成一条条山脉,高耸的峭壁和尖针般的塔峰开始出现。左舷窗外耸起的一座齿状岩石看起来十分眼熟——这就是多年前里贝克拍过的那座尖峰。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站在冰川上目送飞机离开,听着引擎的轰鸣逐渐消失在远方。接下来五周的时间里,我们与文明世界间的唯一联系就是一台卫星电话。大伙操起铲子和锯子,开始用冻硬的雪块建造营地。下午晚些时候,我们已经粗略堆砌出一座直径10米、高1.5米的堡垒。     第二天下午,风又给我们上了一课。为帮助我们行动,里贝克带来了几只可以牵着我们在雪板上滑行的风筝。但当我们出发去侦查那些最有希望成为攀爬目标的山峰时,打着旋的疾风却拒绝合作。我们看着里贝克将降落伞布做成的风筝展开并抛向空中,几秒之内,他就像骑在脱缰野马背上的牛仔一样飞驰起来。他把身体的重心放低,双腿分得更开,想以此控制速度,但几百米后,他有意识地让自己平躺着摔在地上,用身体撞击僵硬雪地的摩擦力来减速。风从他手中将风筝的握柄一把夺走,我们把它捡回来,留待日后再用。     这里有很多诱人的攀爬点:一簇我们为其取名“堡垒”的金字塔状尖利岩块;一座屹立在冰面上,高度超过900米,被我们称作“船头”的岩壁;以及一面被我们命名为“船帆”的巨大三角形岩壁。但当我们结束两周的巡视,大家一致同意:首个目标必须是营地正后方的那座纤瘦的尖塔状巨岩。     这座山峰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牙齿状风蚀岩,上面没有积雪。我们营地上方的岩壁面向西北,上面布满红色的螺纹和各种难解的凹陷纹理。朝东的那一面是大理石的灰色,由于迎着风向,所以被打磨得十分平坦光滑,就像航空母舰的舰身。两个岩面相交处形成尖利的边缘,朝向正北。关于这座石峰从底部到顶端的高度,我们只能猜测:可能有600米,也可能更高。     我站在巨岩脚下,身体里的血液由于紧张和兴奋而沸腾。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为的就是在这片恍若世外的边缘地带完成对山峰的首次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