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已经搭好,身下就是潺潺的秋浦河水,
深夜醒来,水气就准时在河面升腾;
空气肃静,流水不息,细雨淅沥;
不需要美女良驹,明月佳酿,
驴友和我,这时我们
就在天堂青青客舍里歇宿。
我还是喜欢水的,就让我们从秋浦河的水开始。向往秋浦,源于李白的《秋浦歌十七首》,这是一条唐诗之河。我们一群,与她第一次亲密接触,是那晚10点多钟。雨一直不疏不密地下着,露营地昏黄的灯光有点懒散;远山隐没,河面上隐隐飘起了蒙蒙白雾,寂静在清新湿润的空气中渐渐弥散开来,我们能够嗅到河底水草淡淡的清香。
河岸边的草地看来是不能扎营了,踩在上面是咯吱吱的水声。也好,冥冥中,我们注定要涉水而居,秋浦河边上的两条画舫就是我们今晚的浮宅。天气闷热且潮湿,扎完帐篷已是大汗淋漓,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交谈的兴致。兰兰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唯一女性,一个被我们誉为山一般凝重,水一样灵动的公主。她是第一次参加露营,言谈中还流露着孩子般的顽皮,孙大叔与其他的哥哥们都很乐意照顾她。但是在以后两天的拓展与探险活动中,让所有的哥哥大跌眼镜,她的沉着与勇敢让我们对女性有了全新的认识。(此乃后话)
秋浦河的寒气将身上的汗水散去,谈话声也微微弱去,我静默在帐篷里,静待着深夜的降临。“秋浦猿夜愁,黄山堪白头。青溪非陇水,翻作断肠流”为什么素以豪放的李白在秋浦河留下如此哀怨的感叹?我不能理解李白,是因为我对那一段历史不甚了解。
李白是不愉快的,要算他两次进取功名而失败的苦恼。我查询了一下李白游秋浦河的时间,那是在流放期间被赦罪东回,那年他应该是个60岁左右的老人了。记得李白也是死在安徽当涂的,传说是一次船上醉酒揽月溺水而亡的,中国最伟大的两位诗人屈原、李白,他们的归宿只能是东流而去的漫漫长路,这对于我这个爱水的人来说,不由升起淡淡的忧愁来。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夜晚,我应该欢乐还是悲哀?帐篷外,不知是哪位驴友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迷糊中,他或许已经与秋浦河曼妙的水仙不期而遇了……快乐也好,感悟也好,赶紧睡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与水仙的女儿跳一曲欢乐的小拉。
在户内,夜晚是一段单调的要命的时间,但在今晚,它却过去地轻松,伴随我们入眠的是流水、夜雨,虫鸣、花香;经常会多次醒来,拉开帐帘,倾听秋浦河深沉、畅快地呼吸,去发现秋浦河每个时辰夜色的美丽。然后,倒头又沉沉睡去。
朦胧中,耳边吼吼吼的放歌,我们在睡梦中醒来,心怀不安地猜测着他的行径意图。是我们的守夜人老孙在催促着夜晚的消逝,秋浦河迟迟撩开夜的面纱,终于展现在了我们眼前,我们同居一夜,竟然刚刚谋面。清冽的河水抚摸着我们的脸庞,我们完全清醒了起来。燃一根烟,坐在船头,远处河谷是一片浓雾,宛如一带白色的银河,宽阔清澈的秋浦河水在脚下柔柔静静地流着,水底下的水草顺着水势轻轻摇曳,随着水流而起起落落……秋浦河,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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