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生灵的标本:收藏家的文雅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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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集简介:

230架密封、严控气温及湿度、特别定制的橱柜,是上千万件软体动物标本的家,其中许多是在沙克尔顿、刘易斯与克拉克、吉福·潘绍、威廉·巴特拉姆等先驱探险家的远征之旅中采集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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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注:“每件标本都有它的故事。”史密森学会退休昆虫学家加里·海沃尔说。但并不是所有故事都有美好结局。1900年前后在巴布亚新几内亚收集这些钩尾鸟翼凤蝶的博物学者卡尔·冯·哈根不幸落在了当地食人族的手中。     沃尔特看起来怡然自得。这头北太平洋巨型章鱼已经死去50年,如今安息在装满酒精溶液的40升水箱中,两米长的触手折成头足动物的睡眠姿势。它的“邻居”来自大西洋,是栖身罐中的海鞘聚落,早已褪去了蓝绿色的生物荧光。板架上绽放着珊瑚和海藻,吊钩上挂着一串串塔希提蜗牛。来自密西西比河的蚌类(它们曾是兴旺发达的贝壳纽扣产业的原材料)在玻璃板下闪着珍珠光泽。     另外还有230架密封、严控气温及湿度、特别定制的橱柜,是上千万件软体动物标本的家,其中许多是在沙克尔顿、刘易斯与克拉克、吉福·潘绍、威廉·巴特拉姆等先驱探险家的远征之旅中采集到的。     图注:1829年的日本拒绝大部分的西方旅行者,但德国医生、自然史收藏家菲利普·弗朗兹·冯·西博尔德在造访日本期间,设法将植物和动物的标本运出,带给欧洲的同僚,其中包括一只日本猕猴。     这个奇妙的宝库位于何方?我们又怎样来到这里?先长话短说,这是位于费城的美国自然科学研究院。我们经过另外两个展区到达这里:先从昆虫区开始,那里的箱屉中富集着各类金龟子甲虫,以及400万只从全球各地精选出的其他虫类;上了一段阶梯,又经过了远古藏品精华区,展示着生活在泥盆纪的有肢鱼类、托马斯·杰斐逊总统收藏过的乳齿象牙,以及来自英格兰的鱼龙骨架。     但它们的藏身之处并不只是储物柜的阵列,而简直是一座制造惊喜赞叹的工厂。当我们论及“发现”,似乎大部分荣光都被探险占去,但其实在野外搜集样品只不过是发现的第一步。剩下的工作都在这里进行,在博物馆的曲径幽深处,在精心保存的藏品之中。样品在此被描述、定名、标识、编目,其过程往往耗费数十载。这里是科学家从古老动植物中搜寻新发现的地方,每一个死体标本都独一无二,在物理、分子和同位素数据中焕发新生,这些数据反映了从进化过程到生态学、从医药学到迁徙路线的包罗万有的信息。这是揣摩地球生命的地方。     图注:生活在上个世纪荷兰乡间的威廉·科内利斯·范·赫本爱好收集附近的欧洲鼹鼠。这片皮毛的海洋展示出鼹鼠大小、体形和毛色的细微变化。     资深成员、驻院人文学者、作家、历史学家罗伯特·麦克拉肯·佩克告诉我们,研究院成立于1812年,是由一群业余博物学家发起的。这使其成为西半球最古老的自然史博物馆,也是最早促进平等追求知识的学府之一。正因如此,它也是详尽解答前文提问的完美起点。     图注:加利福尼亚博物学者C.D,沃伊于1875年在太平洋中部无人居住的佛林特岛上收集的三只椰子蟹,旁边仍贴着他手写的说明。     自古以来,人类就热衷收集。无论这是祖先狩猎-采集生活的遗风,是一种乱中求序的需求,还是持有珍贵之物的单纯欲望,占有欲都是人类心智的一大特点。但落入极端是危险的:在强迫性囤积症患者眼中,一切物品都值得收揽。其他收藏者则唯独钟情于某一类事物,患上作家尼古拉斯·巴斯贝恩斯口中“文雅的魔怔”。1869年,藏书家托马斯·菲利普斯爵士自称要“把世界上所有的书籍各收一本”。他最后的藏书量(五万本书,以及约十万部手抄本)还算不坏,但也差得远。引用进化理论家斯蒂芬·杰伊·古尔德的说法,对于狂热者来说,“收集的热情犹如一份全职工作,是一种幸福的偏执”。     图注:“美好的事物总是最先也最充分地得到收藏和研究。”自然科学研究院的罗伯特.佩克说,“其中鸟类、蝴蝶、贝类、矿物是为首的四大类。”例如图中这片形如鸟翅的赤铁矿,其成分是氧化铁。     这份执着正是我们故事的缘起。16世纪,文艺复兴唤醒了欧洲,人们面向更加广阔的世界,注重排场的皇室和贵族成员(诸如哈普斯堡皇室和美第奇家族)以及医师、药剂师都开始留出一间屋子专门铺陈精选的物件。它们被称为“奇异仓室”,展示着大千世界的精美、怪诞和异域风情,内容有制成标本的植物和动物、科学仪器、艺术品,以及基因突变的怪胎。     “一间高级的奇异仓室应该拥有一条填充鳄鱼、一具像样的木乃伊、装在瓶中的胎儿(最好生着两个头)、宝石、矿物、化石、阿兹特克头饰或是日本武士刀、油画以及古代雕塑。”学者特里·贝朗格说,他是近期由收藏家弗洛伦丝·菲尔英顿组织的一场曼哈顿展会的目录编纂者之一。     图注:两颗大猩猩的头骨躺在托运箱上,它们是1834年到1835年间一次西非远征的实物证据。“没有比亲眼看到它们更棒的事了。“摄影师罗莎说,”无与伦比!     也就是说,这些现代博物馆的前身(同时也是P. T. 巴纳姆畸形秀的始祖)推崇的只是特异事物,而非科学——直到热衷于秩序的瑞典植物学家卡尔·林内乌斯的出现。他写道:“获得智慧的第一步,是了解事物本身。”为了以一种“简洁、优美、启迪”的方式做到这点,他发明了为所有生物分类的体系:以两个拉丁词汇命名物种,前一个是属名,后一个是种名。自1753年以来,他这套普世通用的分类法“对于科学家来说,其重要性就好比杜威十进制分类法之于图书管理员”。古生物学者、自然科学史研究院藏品副主管特德·戴施勒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