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建

　　10月20日上午，江苏溧阳市一名小伙子攀爬燕山公园内的一座山，不幸被困半山腰。让救援人员感到惊讶的是，被困一小时内，小伙子并不着急，反而希望救援人员给他拍照留念。经过救援人员3个半小时的紧张施救，最终成功将他救下。

　　身处险境，还要将自拍玩到底，这样的“逗比”精神，非一般人可以理解。有人说是无知者无畏，这话未必准确，如果粗放式冒险都有公共救援兜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从风险收益的角度看，冒险固然有生命危险，但毕竟是小概率事件，大不了拨个急救号码，最后“批评教育”了事，几无后顾之忧。

　　这几年，喜欢野外穿越的真假驴友越来越多，被困野外的冒险故事层出不穷。譬如前几天，“14名驴友穿越高原禁区，一人因高原反应身亡”。还有国庆期间，“22名驴友被困野长城，最终获救”。生命无价，救援有价。2012年4月19日，几名徒步探险者冒险进入雅鲁藏布大峡谷无人区，突遇雪崩造成人员伤亡，当地政府接连派出4批救援队员，于5月15日将3名被困人员成功解救，此次救援活动耗资达数十万元。在今年8月16日“四川黑竹沟驴友遇险”事件中，当地一共组织进沟搜救700多人次，搜救费用超过30万元……直升机、大部队，场面恢弘，蔚为壮观。“救人第一”之后，就没有“第二”要反思的东西吗？

　　眼下来看，探险这回事，恐怕还是要及早厘清人道责任、公共责任及法律责任。按照“不作不死”的逻辑，不少野外探险无异于拿生命开玩笑。生命是自己的，支配与选择的权利在于个人，但作为一个社会人，在“穿越禁区”时悄然行事，不登记、不注册，非法攀越，起码悖逆公序良俗，既违背了法定规则，也放任了公共风险。

　　按照责权利对等的原则，非法探险“调皮”在先，事后惩戒也不能失语。这里分三个层面：一者，不管什么时候，救人是第一位的，这是人道责任，无可置喙。二者，紧急救助后，要算算成本分摊账单，如果是人力不可抗的意外，是游戏规则内的探险，那么公共财政兜底也算是一种普惠式福利；反之，应该由个人埋单，或者向商业保险寻求帮助。三者，放任无原则、无成本的探险救助，无异于制造新的社会不公。道理很简单，能出来探险穿越的显然不是穷困潦倒之人。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许是件挺浪漫的事。一场说走就走的冒险，可能只是损害公共利益成全个人体验的“傻缺”行为。因为救援者不是咸蛋超人，不是阿凡达，激进冒险者遇险后得到的救援，实际上是“风险转化”以及“风险分摊”。于此而言，《特发事件应对法》亟待转身，探险旅游相关规定亟待健全，最要紧的还是要明确一个规则：谁探险，出了事当然谁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