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河狸（不是海獭，也不是海狸鼠，而“海狸”则是河狸的误名）是一种勤劳的小动物，它会用牙齿把树木啃断，然后用来筑坝。

有些时候它们能啃断几十厘米甚至更粗的树。那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当树倒下来的时候，它会不会自己被砸到？

很不幸，答案是“会”。

2015年4月16日，一只河狸在挪威被伐木工发现。摄影：Beate Strøm Johansen

比如，1987年11月21日，两位挪威生态学家就目睹了一场河狸壮烈牺牲的惨剧。这是在挪威东南部（58°39'N, 7°58'E），受害者是一只欧洲河狸（Castor fiber）。它的尸体上横躺着一株直径40厘米的欧洲山杨（Populus tremula），正好压中了它距离尾巴末端10厘米的地方，交汇点距离树根部2米。显然这只河狸没有立即死亡，它在身体附近挖出了一段圆形隧道，但依然没能逃脱。整具尸体被冰冻住，但依然是完整的。

在两人1996年的论文里，他们整理了12起河狸被树压住的案例，8起发生在欧洲河狸上，4起发生在美洲河狸（Castor canadensis）上。其中一起案例中，被发现的河狸还活着，从而成功被人解救。河狸被压住的地方五花八门，但到底是直接命中头部比较惨还是压住尾巴比较惨就见仁见智了……而这样的事故主要发生在8月-11月期间，这是河狸修坝的主要时段。

2012年7月，在美国俄勒冈州发现的死亡河狸。摄影：Robert Sams

虽然理论上这些河狸也可能是谋杀或者过失杀狸的受害者，但概率不大，因为根据生态学家拉尔斯·威尔森（Lars Wilsson）的观察，绝大多数河狸都是独自完成啃树任务的。

为何如此悲剧？因为河狸实际上并不能预先控制树会往哪里倒……砍出合适的断口让树向合适的方向倒下是人类伐木工的基本技能，但显然河狸不会。威尔森观察了河狸的啃树结果之后发现，树其实是会向四面八方倒的，和当时河狸所在地没有什么关系。事实上，唯一多偏一些的方向就是更容易向着河边倒，这只是因为很多树是斜着向河长的，或者靠河的树冠更为发达。

至于河狸逃开的办法，生态学家奥维森（A. Owesen）说，就只是在树开始倒下的时候当场作出判断，然后赶紧跑开而已。显然在上述这些案例里，河狸跑得不够快或者判断错了方向。另外这些案例都是成年的河狸，所以大概不是经验不足所致。

虽然希尔（E.P. Hill）指出，倒下的树木并非美洲河狸的主要死因，但这个故事和摔死的雪羊、骨折的长臂猿、淹死的鲸、撞进灌木的鹰还有被踢碎下巴的狮子一样，都在警示着我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