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

□文、摄影/北风

拉萨净土健康动物保护园，即曲水动物园，2018年5月开始营业，距拉萨市区约50公里。园中设置有高原特有动物，牦牛，野驴，斑头雁，也有内地及非洲动物，大家耳熟能详的非洲狮、孟加拉虎和东北虎，以及亚洲象。东北虎和亚洲象以及狮子的引入，在西藏地区应该是首家，就拉萨格桑林卡动物园和棕角禄康动物区来看，大型肉食猛兽是稀缺的。

这是一个佛教十分盛行的地方，人们信仰永生（轮回），野生动物也便成了他们接触生命的一扇窗子。拉萨棕角禄康公园的湖中生活着斑头雁、赤麻鸭、棕头鸥等野生群体，藏人食之，经年累月，成年的带着未成年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其它物种，一代代延续，人与野生动物之间建立了基本的信任。

透过大自然追溯至遥远的地质时代，它们出于洪荒，而归于洪荒。“万物刍狗”，放在自然生态系统中最为合适，没有一成不变，每个物种都必须发挥祖先留下的最大潜能以求生存，适当时候做出惊奇突破；但它们也是有着恒定的规则的，亿万年弹指一挥间定格了物种在极度严酷环境中的坚毅、拼搏与自由。

人就过于善变，没有恒定的准则。不对，信仰大概是人类最接近自然的一种表现。这一力量取缔和消磨着人性中的自大，自私，使之清澈、纯一。

环保领域中，常有一个概念被提起，也是维护动物基本福利的一项权利：“动物权利”。汤姆·雷根（Tom Regan）1983年于其著作《动物权利研究 (A Case for Animal Rights)》第一次提出并证明动物拥有基本的道德权利，且其权利和人的权利等价。动物权利的基本体现是‘动物解放’，释放动物天性并获得人类尊重，得到自然权利。从这一点来看，动物园，成功获得环保人士的巨大热情和持续关注。

BBC、国家地理对此展开过专题探讨，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我们也发现了除人类之外，大象、乌鸦、海豚、猩猩同样拥有“自我意识”，也就是说，动物有着对环境极为复杂、系统的生理反应。科学家了解了这一点，就开始关注饲养场里鸡生活的舒适度，他们已经发现，受到惊吓，或长期处在紧张状态的鸡，不如那些小康环境的鸡肉质鲜美……

早在2002年哥斯达黎加就颁布法令，禁止马戏团使用动物表演。2012年，又立法全面禁止狩猎。从2013年开始，在动物保护组织的促动下，哥斯达黎加政府启动了关闭动物园的计划。美国不但制定了《反虐待动物法案》，还专门制定了《动物福利法案》，对人该给动物一个什么样的正常生存环境都作出了具体规定。动物权利在欧美蔓延，近几年，国内动物福利的呼声也越来越强，动物保护志愿者有很强的完善动物保护法的期望。甚至有不少环保人士提议用国家公园取缔动物园。

杜绝使用皮草，显然是一个积极响应“环境友好”这一趋势的行为，无论如何，这个决定都将使更多的动物免于因人类的穿着需要被杀害。但是皮草产业是一个年交易额超过 400 亿美元、牵涉了无数人就业问题的庞大产业，所以全面杜绝皮草虽然是环保人士内心的诉求，但实际上来看这仍然是一个操作起来异常困难的事情。净土动物保护园（曲水动物园）中，并未表现出对“动物福利”的明显关注。

据说在最早的动物园出现在19世纪的英国，随着探险家对未知世界的不断涉入，各种奇异动物被运往国内，长颈鹿、独角鲸都成为传奇神兽，各种野生物化石开启了生物学家的视野，博物馆藏品日益丰富。野生动物成了人类的教科书，传递着大自然的宏伟和奥妙。听说到了20世纪，美国的一些动物园开始展览人，他们把一些黑人同样关进动物园，因为观看的人多，所以赚得盆满钵满。

毋庸置疑，大量人类之外的生命形态伴随人类成长并最终积淀出足以推动时代进步的知识。

如果我们热爱化石，就必然热衷那些不被人在意看起来毫不起色的石头，因为那里面就可能隐藏着地质演化的奥妙；如果我们喜欢摄影，则必然对各种摄影器材、甚至是生产公司投入巨大热情和关注。如果我们的信仰中曾说，我们的生命是不息轮回的，要保护更多生命，会怎么样？

近几年，有大量慈善人士从市场上购买野生动物“放归”自然，包括热带龟、毒蛇，出现了上游放生下游捉；不科学的放生间接致死；外来物种入侵，当地生物群落遭受巨大威胁；循环购买进一步促进盗猎行为……“生命平等”信念不单体现在社会中，可能也在信仰中折射出来了。

天有好生之德。没有动物，我们可以捉更多的动物来，饲养它们，认识它们。这种典型现象，又无可厚非，人类文明的每一个进步，不都包含从屠杀和不平等中汲取的灵感？

孤独大概是迷失的前提，而诱惑，则是人性软弱的另一出口。生命在巨大事件冲击中，急于寻找一个彼岸，慌乱而无方向，就像一个溺水者为求生存往往认贼作父。

我们需要一种能够澄清内心的东西，一股脑向外界寻求帮助，或者通过旅行、探险磨砺自我。一部分人终于强大了起来，抱持从艰苦修行中获得的智慧不可一世。缸中水，早就满了。是的，一个人的智慧，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呢？

我们习惯了把身体探向外界，却忽视了内心。

内心的检视，是内在的良心，激荡成勇气，辐射由我，到他（它）的关注。如果自我的修行是艰辛的，那么万千生命将化为一颗菩提，花开之前，汗水必以一种奇异、宏大的力量开启双眸和心灵。

动物权利是社会进步中一个恒久的话题，在净土动物保护园，生活的来自天南地北的动物，成为人们连接精神世界的桥梁，成为生命透视轮回的一扇窗子，成为物质生活的一个辅点……

2018.6.10 拉萨

鸵鸟

山羊

牦牛

亚洲象

骆驼

黑颈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