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拯救狐狸”避难所的谷仓前，一只名为Rowyn的白狐狸正晒着太阳。创始人Mikayla Raines收养的狐狸来自那些头脑一热的宠物主人和毛皮动物农场。

　　摄影：ROBIN SCHWARTZ

　　去年7月，摄影师Robin Schwartz拜访了明尼苏达州的Mikayla Raines，那是一次神秘之旅。Raines那里环绕着高大的橡树和齐腰高、尖端泛黄的草。摄影师和她的拍摄对象涂上了避蚊胺，而成群的蚊子还是留下了小圆包。天气太热了，在那里生活工作的二人穿着内衣走来走去，明亮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就像一个梦幻世界”，Schwartz说道。

　　而且，那里还有狐狸。

　　宠物？家畜？

　　在“拯救狐狸”，生活着两种狐狸：赤狐和北极狐。它们都有名字，Banjo、Todd、Dixie，有一些亲近人，另一些则无视管理员。狐狸们毛色各异，有红色的、黑色和银色的，还有一些像狗一样毛色驳杂。它们很喜欢玩具，也会像狗那样咧嘴微笑，摇摇尾巴。

　　Raines在拯救狐狸避难所教动物们如何击掌，猫咪Schitzy也是她的学生。在Raines身边，狐狸Ash和Daisy正在玩耍。

　　摄影：ROBIN SCHWARTZ

　　但它们毕竟不是狗。

　　23岁的Raines曾学过兽医方面的知识，后来辍学并创办了“拯救狐狸”组织；2017年，这个组织成为501(c)(3)注册慈善机构。在那里，她收养了不少无法放归野外的当地动物，包括貂、山猫和郊狼。其中一些来自宠物主，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再饲养这些动物：也许因为难度太高，也许因为珍奇宠物的相关法律有所变化，也许只是因为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我猜它想和我的闪光灯柔光罩玩耍，因为那看起来就像一只白色的小皮球，”摄影师Robin Schwartz在谈到狐狸Thystle时说：“我一直跟着Thystle，接着它醒了，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摄影：ROBIN SCHWARTZ

　　Ash出生于毛皮动物农场，被妈妈咬掉了耳朵。于是农场把它送到了拯救狐狸，因为他们不要它的毛皮了。

　　摄影：ROBIN SCHWARTZ

　　被送到拯救狐狸之前，Banjo原本是养在室内的宠物。摄影师来了之后，Banjo有了一个永远的新家。Raines对收养者进行了筛选，因为狐狸在圈养环境中很难伺候，它们需要户外空间和大量营养。

　　摄影：ROBIN SCHWARTZ

　　Foxington是一只北极狐，好斗的它有时会被长皮带拴起来。北极狐在野外通常是白色或深蓝色，但圈养的则有各种颜色。

　　摄影：ROBIN SCHWARTZ

　　赤狐Queen Dixie正在寻找美食。这些狐狸知道志愿者会把鸡肉干放在手上，它们有时会主动来讨吃的。

　　摄影：ROBIN SCHWARTZ

　　在拯救狐狸避难所的所有动物和人中，Tonia是最自信的狐狸之一。摄影师Robin Schwartz说：“Tonia教会了我，如果还想穿着裤子，就不要把肉干放在裤子前面的口袋里。”

　　摄影：ROBIN SCHW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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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对光很敏感，Rowyn是一只非常活跃的狐狸，它会奔跑跳跃，大声尖叫，偷别人的玩具，“尤其是Banjo的玩具”，Schwartz说。

　　摄影：ROBIN SCHWARTZ

　　天热的时候，很多狐狸都会在草丛中找个凉爽的地方，蜷缩起来休息，比如Thystle。

　　摄影：ROBIN SCHWARTZ

　　其他狐狸来自皮毛动物农场，皮毛养殖者把它们养大后杀死剥皮，大部分皮毛被卖给服装制造商，有时候也会卖给动物标本剥制者。那些受伤的、皮毛受损的以及被母亲抛弃的狐狸则被交到Raines手上。尽管Raines不赞同皮毛养殖者的做法，但她表示双方合作的不错。“所有给我狐狸的皮毛养殖者都觉得我做的事情非常棒。”

　　Raines不购买、不繁殖狐狸。志愿者和一位动物管理员会来帮忙：喂狐狸，清理笼子，处理文件、社交媒体、捐款，以及应对一系列法规和检查。

　　那么，狐狸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呢？

　　看多了Instagram上的宠物狐狸视频，你很难不被狐狸的魅力打动，它们会嬉戏，让人摸肚皮，用奇怪的语言“对话”。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狐狸是一种资源，大衣上的毛领往往用的是狐狸毛。

　　拯救狐狸的志愿者Kellie Kruse正抱着狐狸Artemis，猫咪Schitzy在前面走着。从毛皮农场救出来的山猫Savannah则在从窗户后面向外张望。

　　摄影：ROBIN SCHWARTZ

　　狐狸的处境很尴尬。它们被认为是野生动物，但另一方面，在功能性上，狐狸则被视为农产品，就像牛和猪一样，是家畜。明尼苏达州自然资源部和法里博市分别根据这两种要求，管理拯救狐狸组织。问题来了，边界在哪里？

　　“没有边界，”Angela Grimes说。Grimes是“生而自由之美国”（Born Free USA）的开发运营总监，该组织致力于救助野生动物，总部位于马里兰。“狐狸和其他野生动物都是这样。它们可能被关在残酷和非自然环境中，比如动物皮毛农场，也可能被当作宠物，但它们本质上是野生动物，即便没有生活在本应该在的大自然里。”

　　而且，动物法律和历史中心副主编兼律师Rebecca Wisch告诉我们，从法律角度也很难理解狐狸的处境。在某些州，狐狸被视为掠食性有害动物，人们可以没有监督的情况下合法杀死狐狸；另一些州则规定，猎人和捕猎者才能杀死狐狸，获取毛皮。还有的州则把狐狸当作受保护的当地野生动物。

　　刚获救的狐狸Luka被限制在围笼里，它在适应新环境。Raines给狐狸们留了不少玩具，以满足它们的好奇心。

　　摄影：ROBIN SCHWARTZ

　　在Raines看来，狐狸并不算真正的野生动物，因为它们并不是在野外出生，也无法被释放，因为它们没有在野外生存的本领。Raines也不认为狐狸是家畜。“如果在动物皮毛农场，那它们可以被当作（家畜），因为它们是一种可收获的农产品，”Raines说：“但这里不是农场，所以我觉得它们是宠物。”

　　尽管Raines把狐狸当作宠物，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狐狸可不是会乖乖陪在身边的好伙伴。想要成为一名好主人，不仅需要大量关于狐狸的生物学方面的知识，还要对狐狸无限包容的爱。它们好奇心很强，喜欢破坏东西；它们会跳出栅栏或是打洞逃走。很多州针对饲养狐狸有限制、征税，甚至禁止养狐狸。而且狐狸还会随地大小便，它们有种特殊的气味，也不像狗那样经历了几千年的驯养。在Instagram，狐狸活力四射，惹人怜爱，但它们往往会成为可怕的宠物。

　　驯化狐狸

　　驯化狐狸始于苏联的狐狸毛皮养殖场。为了更好的了解狗的驯化过程，一个名叫Dmitri Belyaev人前往皮毛动物农场，挑出了最温顺的。经过好几代狐狸，他留下了最不怕人、与人最亲密的那些，试图培育出最友好的狐狸。那些不亲人的则被杀死剥皮。

　　Raines的办公室里放着Farah的标本，标本里塞了填充物。Farah是一只深受大家喜欢的狐狸，看上去就像枕着心爱的玩具睡着了一样。标本后面的墙上，是粉丝寄来的明信片、素描和信件。

　　摄影：ROBIN SCHWARTZ

　　实验在细胞学和遗传学研究所里进行，Belyaev死后，这个研究所继续了他的实验，直至今日。他们甚至卖掉了一些狐狸，为研究筹集资金，但不再卖给美国。

　　这个繁殖项目诞生的狐狸的确比野生狐狸和动物皮毛农场里的狐狸温顺得多，但想让它们变得像狗一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狐狸天堂

　　虽然照顾狐狸挑战重重，但Raines在野生动物康复中心爱上了这些小家伙，并有了第一只宠物狐狸：北极狐Fiasco。Fiasco在Instagram上积攒了不少人气，最终促成了这个救援组织。

　　Fiasco的关注者们开始联系Raines，请她收养自己的宠物狐狸，于是Raines拿到了动物养殖场许可证，获准展示整个州的圈养野生动物。她还得到美国农业部许可，向公众巡回“展示”狐狸、运输狐狸，把它们送给合格的家庭领养。

　　Raines坐在高大的橡树前，周围是她救回来的狐狸。“我迷上了Mikayla和狐狸玩耍的场景，”Schwartz坦言。

　　摄影：ROBIN SCHWARTZ

　　因为养的狐狸太多，Raines失去了在莱克维尔养狐狸的资格，于是她搬到了另一个镇，地方更大，狐狸也更多。现在她获得了赖斯县的有条件经营许可。Raines维护的Instagram账号上有很多关于狐狸玩耍、猛扑、尖叫、依偎的视频，关注者达到20万，“拯救狐狸”因此获得不少资助和捐款。摄影师Schwartz同样深受鼓舞，从Raines那里归来后，也捐了款。

　　Grimes很高兴能有这样的避难所存在：照顾被赶出来的动物，并且不繁殖也不购买。“这些狐狸出生于皮毛动物农场，是一件很悲惨、很可怕的事情；但它们有机会离开那里，且生活在著名的避难所，可谓非常幸运。”

　　白色的Rowyn其实是一只赤狐，黄昏时分，它快乐地跑出了围栏。

　　摄影：ROBIN SCHWARTZ

　　Raines在努力确保拯救狐狸是合法、有序的组织，而最吸引摄影师Schwartz的则是狐狸与人类之间的跨物种互动。“Mikayla与动物之间的关系非常平静、舒适和自然。她让我想起了森林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