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获取中药材豪猪枣，也就是豪猪肠道中未经消化的植物体形成的圆团，人类正不断猎杀东南亚的豪猪。

　　摄影：Joel Sartore，National Geographic Photo Ark

　　为了获取豪猪枣，也就是豪猪肠道中未经消化的植物体形成的圆团，人类正不断猎杀大量豪猪。野生动物非法交易专家称，整个东南亚的这种小型啮齿动物都有灭绝的危险。

　　豪猪枣的需求主要是由中国驱动的。一些人认为，在消化道中累积的豪猪枣具有强效的药用价值，可治疗糖尿病、登革热和癌症等多种疾病。

　　不过，没有科学证据表明豪猪枣有任何疗效。

　　豪猪枣可直接出售，也可以粉末形式出售，或许还能加工成胶囊。几盎司豪猪枣就能卖到数百甚至数千美元。最受欢迎的是深红色的“血”枣，这种豪猪枣被认为是几种豪猪枣中最具疗效的一种。据野生动物贸易监测组织Traffic 2015年的一份报告称，“最近传出豪猪枣具有抗癌效用后，其价格在过去几年呈指数级增长”。

　　目前科学家仍不清楚豪猪偷猎的严重程度，尽管多个环境保护组织紧急呼吁对这一问题进行研究，其中包括Traffic、负责调查和反对环境犯罪的英国的环境调查署、总部设在纽约的非营利组织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以及野生动物贸易领域的全球专家。

　　菲律宾豪猪、亚洲丛尾豪猪和遍布东南亚各地的马来亚豪猪，都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濒危物种，而其数量都在减少。目前还没有豪猪物种被列为濒危物种，如果被列为濒危物种将增强人类的法律保护和国际意识。

　　“这些物种正迫切需要关注，但它们往往被保护团体忽视，”加拿大Monitor组织的执行理事Chris Shepherd说道，Monitor组织是一家核对野生动物贸易数据的组织，总部位于加拿大。它们“就像15年前没人听说过穿山甲一样不被注意，目前，我们迫切需要对这些野生物种的状态以及有关豪猪肉和药物的贸易动态进行更多的研究。”（穿山甲分布于亚洲和非洲，由于穿山甲鳞片可作为传统中药材，穿山甲也被认为是世界上走私最多的哺乳动物。）

　　在过去的25年里，Shepherd一直在追踪野生动物贸易，主要是在东南亚地区。他表示，他听到过很多关于大量活豪猪从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老挝、柬埔寨、缅甸和菲律宾被贩运到中国的轶事传闻。他说，这些动物被杀死后，其肠道会被切开以提取可能存在的豪猪枣。（Traffic组织的专家称，大约只有10%的豪猪肠道中含有豪猪枣。）

　　截至目前，负责监管野生动植物跨境贸易的《濒危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并未将东南亚的豪猪物种列为禁猎物种。

　　“我经常在野生动物贸易中看到它们，“Shepherd说道。“在调查熊胆贸易的时候，我们也能看到豪猪。”他说，国际和国内贸易规则和物种分类之间存在差异，导致偷猎和非法销售豪猪受到鼓励。

　　比如说，按照马来西亚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尽管短尾豪猪和马来亚豪猪的商业贸易是被禁止的，但如果拥有执照，两种豪猪都可以狩猎和出售。不过，该法律规定长尾豪猪是“完全受保护的”，这就意味着其国内贸易和销售是被禁止的。在菲律宾，巴拉望豪猪可能会被土著群体猎杀和消耗，不过其商业销售也是被禁止的。

　　同样地，印度尼西亚的法律规定，运输、交易、饲养或猎杀被指定为受保护物种的丛尾豪猪和马来亚豪猪都是非法的，两种豪猪都被列为受保护物种。2014年，走私者在试图将55只马来亚豪猪从北苏门答腊运往中国大陆时，被警方抓获。据非营利动植物保护新闻网站Mongabay报道，2017年9月，两名印尼士兵在西苏门答腊岛的帕萨曼区被捕，罪名是将数十只马来亚豪猪从西苏门答腊岛走私到北苏门答腊岛。

　　Shepherd认为，东南亚的豪猪遇到了麻烦。“偷猎，”他说，“正不断导致这些物种走向灭绝。”

　　同样珍贵：豪猪刺和肉

　　根据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偷猎和贸易记录，大部分豪猪枣在中国、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出售。“大多数买家是中国人，”该组织印尼项目的野生动物贸易专家Dwi Adhiasto说道。

　　根据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专攻医学史的科学助理Chris Duffin的研究，亚洲豪猪枣贸易至少可以追溯到16世纪。在传统中药中，豪猪刺也很珍贵，据信豪猪刺可以防止流鼻血，此外还有别的作用。

　　菲律宾豪猪、亚洲丛尾豪猪以及图中的马来亚豪猪都被认为是濒危物种，其种群数量都在减少，部分原因是人类为获取豪猪枣而对其进行猎杀。

　　摄影：Joel Sartore，National Geographic Photo Ark

　　Traffic组织的东南亚办公室主任Kanitha Krishnasamy称，他们经常在马来西亚的传统药店里发现豪猪枣，越来越多的豪猪枣在网上和社交媒体上出售。她说，目前尚不清楚有多少贸易是非法的，“但这肯定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因为豪猪枣贸易似乎非常普遍。”

　　和Shepherd一样，Krishnasamy也担心豪猪面临的危险被忽视了。

　　Porcupine Bezoar是一个在马来西亚注册的网站，该网站将豪猪枣宣传为一种“经过试验和测试的传统中药，几乎可以治疗包括癌症在内的所有疾病”。 Porcupine Bezoar网站还将豪猪枣描述为一种“天然的超级抗氧化剂”和一种“快速的特效治疗”方法。该网站声称，其出售的豪猪枣取自野外猎杀的豪猪，尽管在越南、泰国和印度尼西亚等地的农场里，人们合法繁殖了大量豪猪，其目的就是为了获取豪猪枣。在针对那些认为来自野生豪猪的豪猪枣更有疗效的客户的广告中，该网站称，“最宝贵的豪猪枣来自印度尼西亚或婆罗洲雨林中的豪猪。”

　　对豪猪枣的需求并不是豪猪面临的唯一威胁。泰国、越南和马来西亚等国认为豪猪肉是美味佳肴。根据2010年发表在《生物保护》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当地人对东南亚豪猪肉的消耗“对野生豪猪种群产生了毁灭性的影响”。

　　英国东安格利亚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在上世纪90年代期间，遍布东南亚的马来亚豪猪数量减少了至少20%，过度捕猎是导致其数量减少的主要原因。

　　2月15日，马来西亚的大马邮政宣布将发行一系列“异域美食主题邮票”。这一系列邮票包括海参沙拉、油炸蚱蜢和豪猪排，“看起来像是在宣传野生豪猪肉的消费，”Krishnasamy说道。

　　“我们从未打算宣传或鼓励狩猎或消耗外来动物等活动，”大马邮政在一份声明中表示。马来西亚政府的野生动物机构PERHILITAN未对置评请求作出回应。

　　环境调查署的野生动物犯罪专家Debbie Banks在回复Chris Shepherd时警告称，豪猪可能会成为“非法野生动物贸易中的下一个穿山甲”。“穿山甲，”她说，“在得到它们真正需要的保护之前，已经有数百万只被人类交易。”2017年，《濒危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将所有8种穿山甲列为“极度濒危”物种，并规定穿山甲的贸易和销售是非法活动。

　　“豪猪现在受到的保护微乎其微，我们必须在为时已晚之前采取保护行动，”Banks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