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研究者发现一只灰海豹攻击并吃掉了它年幼的同类，就和这只在德国赫尔戈兰岛上的幼崽差不多。

　　摄影：CHRIS STENGER, MINDEN PICTURES/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撰文：BETHANY AUGLIERE

　　绝大多数时候，灰海豹吃鱼就会满足了。但新研究显示它们有时也许会吃其他哺乳动物——包括它们的同类。

　　发表于《海洋研究杂志》的一项新研究详述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案例：在德国的赫尔戈兰岛沿岸，一只成年雄性海豹捕获了一只年幼海豹后，杀死并开始吃这只幼崽。

　　这只是第三篇发表的有关灰海豹同类相食的论文。然而，这是科学家们第一次近距离目睹整个过程，并在事后进行了尸检，对留下的伤口有所描述。

　　事件

　　2018年3月下旬，德国汉诺威兽医大学的Abbo van Neer目睹了赫尔戈兰岛上的这起同类相食的袭击事件。

　　Van Neer和同事看到一只5岁大的雄性海豹（事后通过附在动物身上的鳍状标签识别出来），抓住了一只幼年海豹。这只雄海豹咬住幼年海豹的喉咙，之后又将它推入水中。

　　幼年海豹有一次脱离了魔爪，但这种好运并没有持续。仅仅10分钟后，水变成了红色，而幼年海豹也不动了。随后的大概90分钟里，雄海豹开始进食，它咬进幼年海豹的皮肤，弄出了富含能量的脂肪。

　　雄性海豹吃饱喝足后，van Neer迅速在食腐动物到来之前收集了幼年海豹的尸体，用来记录它受到的撕扯和伤害。“这是我们第一次记录下完整的事件，”他说。

　　这得以让van Neer建立起当海豹们自相残杀时便会产生的一种独特模式。查看了一个可追溯到20世纪90年代的海豹死亡数据库，他认为还会有海豹可能同类相食的其他例子。

　　这些死亡事故之前一直被认为是鲨鱼袭击或螺旋桨碰撞造成的。

　　被冲上岸的海豹尸体的地理分布显示，有一小部分同类相食的海豹。“我们假设这是海豹中的少数特殊个体，”他说。“并非大多数灰海豹都是这样。”

　　但是为什么？

　　自然界中的同类相食现象发生的原因有很多。“从一种病态的角度来看，这还挺让人兴奋的，因为当你开始注意这种类型的举动，就能引出新的科学问题，” 苏华德阿拉斯加海洋生物中心的生物学家Amy Bishop说，她没有参与本篇研究。

　　2014年，Bishop目睹了一只雄性灰海豹袭击并吃掉了6只幼崽。她说，雄海豹在海滩上与雌海豹交配的时候会绝食，所以也许这是它们为在群落中生存更久，拥有更多交配机会的方法。

　　Van Neer目前还不能证实为什么赫尔戈兰岛上的灰海豹会吃掉其他海豹，但他怀疑这跟能量有关。举个例子，灰海豹吃掉约28克海豹脂肪，就能摄取与100克鲱鱼相同的热量，他说。“从能量角度来看，这样做很有道理。”

　　但不是每个人都同意这种观点。

　　“我很难相信他这样做是因为饥饿，”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海洋哺乳动物生物学家Andrew Trites说，他没有参与本篇研究。他认为，如果这是捕食行为，那它们应该吃下更多尸体，甚至保护尸体不受其他食肉动物和食腐动物的侵害。

　　在他看来，这只雄海豹就像海豹中的汉尼拔。就像人类中也会有一部分人患有人格障碍，其它物种也会有此情况。“如果灰海豹拥有警察机关，这家伙就会被关起来了。”

　　研究中还补充了越来越多的关于海豹吃其他哺乳动物的报道。一些研究显示灰海豹有时还会攻击和吃掉眼斑海豚和麻斑海豹。

　　其中一次灰海豹杀戮攻击事件，还是发生在赫尔戈兰岛，在2013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海洋哺乳动物和人类并没有太大不同，都是哺乳动物，都有大脑，也不是所有都每时每刻正常运作，”Trites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