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我们越来越常地听到一些令人心碎的关于海龟、海鸟、鲸鱼等海洋动物的故事，也从许多新闻报道上看到了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塑料碎片在缠绕在这些海洋动物的身上，填充在它们的胃里……

　　连北极熊都不能幸免 | Pixabay

　　一项新的研究表明，这些塑料碎片并非只迫害这些成年的海洋动物，还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进入海洋的食物网中。新研究发现，幼鱼的栖息之所已经被塑料碎片大肆淹没，那里堆积着大小只有鱼饵大的塑料，它们连同食饵，被只有铅笔笔尖大小的幼鱼吞入入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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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洋表面，有一片自然形成的平静如丝带的表面浮油，它们是由内部海浪在海岸线附近的汇聚而产生的，我们在世界各地的沿海海洋生态系统中都能看到这种景象。在海洋浮油中聚集着大量的幼鱼，其数量远远多于邻近的水面。这片区域也聚集了很多浮游生物，它们是幼鱼重要的食物来源。

　　11月11日，《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刊登的一篇新的研究报告说，在这些幼鱼的苗圃中，还堆积着的鱼饵大小的塑料，其数量是幼鱼数量的7倍。这些塑料最终进入了许多幼鱼的胃中。

　　幼鱼是生态系统能正常运转的基础，它们代表着成年鱼种群的未来，浮油中的这些幼鱼正处在它们最脆弱的生命阶段。新的研究让我们发现，在它们如此脆弱的时期，围绕在它们周围的是毫无营养的有毒塑料。一旦幼鱼摄入这些塑料，无疑会产生严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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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新的发现始于一场针对幼鱼而非塑料的研究。研究人员发现，这些浮油中的幼鱼数量是周围水域的8倍之多，在鱼卵孵化之后的几天到几周的时间里，身长只有几毫米的幼鱼会在这里进食、生长，在它们洄游到属于它们的自然栖息地之前，把这里当成一处宁静的庇护所。

　　但是长期以来，科学家对它们要去哪里、吃什么，以及如何找到回家的路都知之甚少。因此研究人员决定对夏威夷岛西海岸附近的海洋浮油一探究竟，那里有来自开阔水域、深海和珊瑚礁等各种生态系统的鱼类。

　　珊瑚礁附近的鱼 | Pixabay

　　从2016年到2018年，研究人员用特制的渔网在海洋浮油中捕捞了上百次，采集到了各种不同的鱼类幼苗。在对这些捕捞上来的鱼类幼苗进行分析之后，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项关于鱼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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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进行人工挑选之后，研究人员统计了超过11000条幼鱼，包括来自珊瑚礁的鲇鱼和绯鲵鲣，来自开阔水域的鯕鳅和剑鱼，以及几乎无法接受光照的深海鮟鱇鱼。这表明这些差异巨大的生态系统之间曾非常短暂地相互联系过。

　　在浮油里，这些小小的生命与塑料的比例是7:1。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在看似清澈如水的地方用渔网拖曳5分钟，就能捕捉到1万个塑料碎片。

　　在表面浮油中发现的塑料大部分都很小（小于1毫米），这是幼鱼喜欢的食饵大小。在那些大到能进行解剖的鱼的体内，研究人员发现8%的幼鱼都吞入了这些塑料微粒。大多数的幼鱼本身就会在成年之前就死亡，因此这些糟糕的“饵料”的出现给这些幼鱼的生命带来了更大的威胁。

　　在夏威夷岛附近的浮油中所捕获的幼鱼 | J. Whitney / NOAA FISHERIES

　　目前，人们并不确切地知道幼鱼摄入塑料会产生的后果。但海洋学家普遍认为，这对它们来说几乎不可能会是件好事。即便是成年鱼类摄入塑料都会引发与肝脏毒性、肿瘤、营养不良、行为异常和死亡等问题。而如果用没有发育完全的肝脏来过滤毒素，那么这些影响在小鱼身上会表现得更加严重。

　　更令人忧心的是，有一些研究人员认为，这项研究甚至可能低估了塑料在浮油中的含量。因为在研究中所使用的渔网可能漏掉了一些更小的塑料碎片，所以真实情况可能会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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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鱼在海洋食物网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无论是从空中飞掠海面的海鸟，还是生活在海洋更深层处的较大的鱼，都会以它们为食。如果幼鱼摄入了这些塑料，那么在捕食它们的捕食者体内应该也累积了一定水平的塑料。的确，研究人员已经在飞鱼中也发现了塑料，而飞鱼是金枪鱼和大多数夏威夷海鸟等顶端猎食者的食物。如果放任这这样的情况，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塑料终将也会大量出现在我们人类的腹中。

　　可以说，这项研究强调了塑料在环境中的危害。在这些幼小的生命身上发现塑料是一种情感上的冲击。我们已经在为气候变化对海洋鱼类的影响而担忧，为人类的过度捕捞而懊恼。而现在我们发现，就在它们最脆弱的阶段，还存在另一种人为的伤害。

　　题图来源：NOAA FISH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