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胸鳾(上图这只拍摄于华盛顿州)经常站在枝头，在树皮中寻找昆虫。

　　撰文：BRIAN GUTIERREZ

　　摄影： VICKIE ANDERSON,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如果你住在北美，在自己的街区就有可能听到黑顶山雀（black-capped chickadees）或红胸鳾（red-breasTED nuthatches）的欢快歌声。但你可能不知道，它们的歌声并非毫无意义，其实在传达某些信息。

　　“你可以称它们为词语，但语言学家可能会不赞同，”蒙大拿州大学的生态学家Erick Greene说道。

　　事实上，黑顶山雀会用大约50种不同的叫声来表达一些基本的短语，比如“危险!”“喂我!”或者“我还单着呐!”

　　Greene和同事们之前发现，红胸鳾会窃听山雀们的警告信号，并将信息“转达”给它们的邻居——Greene开玩笑说，这就像现实生活中的Twitter一样。

　　新的研究表明，与任何优秀通讯员一样，红胸鳾会核实它们所听到的故事 ——它们会转述从山雀那里听到的警报，但不会透露有关捕食者的更具体的信息，直到它们能够验证传言的真假，这项研究已于1月27日发表在《自然通讯》杂志。

　　这样的研究很重要，因为它建立在生态学家对相同环境中动物之间的交流网络日益理解的基础之上。更重要的是，通过聆听鸟类的特殊警报，科学家就可以粗略估计出一个特定地区的捕食者数量——这是衡量生态系统的健康状况的一个非常有效的，且非侵入性的方法。

　　现实中的Twitter

　　虽然每一种鸟都有自己的“语言”，但某些鸣叫声却跨越了文化和地理的界限。例如，鸟类和小型哺乳动物都能发出“seet”般的叫声，这预示着危险的来临。

　　山雀经常会对捕食者发出唧唧喳喳的叫声。事实上，它们的英文名字“chickadee”也源于其叫声，当它们看到一个可疑分子潜伏在附近时，就会发出“chicken -dee-dee-dee-dee”的警告声。“dee”声越多，表明捕食者越危险。

　　山雀的叫声和预示着危险的“seet”叫声意义有点不同。它们想要表达的并不是“快逃命吧!”更像是“为活命歌唱吧!”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叫声会鼓动其他鸟类跳出来对抗潜在的捕食者，比如猫头鹰或老鹰，这种行为被称为围攻。

　　Greene说，这种声音“真的会让人很不舒服”，就像“在老式黑板上拖指甲时发出的声音”。

　　在这个实验中，Greene和同事们在蒙大拿州米苏拉附近的60个测试点和华盛顿马扎马附近的3个测试点均放置了扬声器，这些测试点都在已知的野生红胸鳾种群栖息地附近。然后，研究小组播放了非常危险的鸺鹠、不那么危险的大雕鸮和对红胸鳾不构成任何威胁的第三种对照组鸟类的录音。

　　在实验的第二阶段，科学家们播放了看到相同捕食者的山雀发出的警告叫声。然后他们记录下红胸鳾发出的声音，看看它们间接听到捕食者声音时的反应是否与直接听到捕食者声音时一样。

　　为什么要核实呢？

　　Greene和同事们发现，当红胸鳾直接听到捕食者的叫声时，它们会发出自己的警告声——一系列快速的、单音节的啁啾声——向同类传递威胁的大小。捕食者的威胁性越大，比如鸺鹠，它们的叫声就会越短促、音调也越高。

　　当红胸鳾听到山雀的警报呼叫时，它们就会用一种含糊的、笼统的警告声转达出来，而不考虑威胁程度如何。

　　目前还不清楚为什么红胸鳾不将它们从山雀那里听到的警报按原样传达出来，但是研究人员推测，山雀的信息可能是不可靠的，所以模糊地转达警告，是一个很好的生存策略。

　　红胸鳾似乎在说:“我们处于高度警戒状态，虽然从山雀那里得到了消息，外面有可疑分子，但我们还没有核实，”Greene说道。

　　东肯塔基大学(Eastern Kentucky University)的鸟类学家Gary Ritchison也认为，目前还不清楚为什么红胸鳾会对山雀不够信任，不愿意原封不动地转达山雀传出的警戒级别。

　　“一种可能的解释是，”Ritchison说道，“这些红胸鳾知道山雀的位置，但这并不能提供关于潜在捕食者可能的位置信息。”

　　至于为什么间接的信息来源不如直接的信息可靠，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释，所以很有可能自然选择偏爱那些对传播流言持谨慎态度的红胸鳾，它们的警惕性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要是人类有这么高的警惕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