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星人和马在游戏时展现了相同的面部表情，表明这种行为源自于进化。

　　图源：HANNELE LAHTI，NAT GEO IMAGE COLLE

　　撰文：VIRGINIA MORELL

　　汪星人的游戏邀请非常明显：前腿弯曲下趴，摇尾巴，基本上是就在向对方说，让我们一起尽情玩耍吧！接着，这两只汪星人会互相追逐、跳跃、击打对方，配合对方的动作，还经常带着人类视为“微笑”的表情。

　　现在，科学家们第一次报告称，汪星人和马儿能以类似的方式一起玩耍，它们会张开嘴，同时配合对方的动作。

　　或许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两个物种还能快速地模仿对方的面部表情，这种行为被称为快速面部模仿。灵长类动物、家犬、猫鼬和马来熊都可出现这类行为，但研究者从未在不同物种的游戏伙伴之间观察到这种现象。

　　“这是一个很棒的研究，把游戏行为的相关问题提升到新的水平”，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动物行为学家Sue McDonnell说，她没有参与这项研究。

　　“尤其是新研究完美地展现了两个物种之间的游戏互动，不同物种能在一起游戏确实令人意外。”

　　经过几个世纪的驯养，如今马和汪星人可以和平共处。尽管如此，从进化的角度来看，二者分别是猎物与捕食者。这两个物种竟拥有共同的游戏语言——科学家们对此感到惊讶。

　　更重要的是，这项研究强化了游戏在各物种中普遍存在的观点。游戏现象广泛存在于各种各样的生物之间，从鳄鱼到水獭再到胡蜂，科学家们认为这种行为已经进化了很多次。尽管不同生物的祖先各异，但动物们在自然界中的游戏行为却惊人地相似，它们打斗、奔跑、追逐、跳跃。

　　动物游戏的目的则更加扑朔迷离。游戏可以帮助年幼的动物发展社交和狩猎技能，成年动物可通过游戏放松或保持健康。这项有关不同动物之间游戏的新研究为破解这个谜团增添了一个有趣的新视角。

　　意想不到的朋友

　　2018年，意大利比萨大学的动物行为学家Elisabetta Palagi收到一个学生发来的YouTube链接，链接视频展示了汪星人和马一起玩耍的场景。“我意识到它们是同步的”，Palagi说。

　　马和汪星人之间的特殊伙伴关系激起了她的兴趣，于是她决定对这两个物种之间的游戏行为进行一次罕见的科学研究。

　　实际上，跨物种游戏的例子有很多：同一户家庭饲养的猫和汪星人经常一起玩耍。常有人观察到不同的野生动物一起嬉闹，比如幼年狒狒和幼年斑马，成年角马和幼年犀牛，甚至还有成年母狼和成年棕熊。

　　Palagi让学生在YouTube上搜索类似的汪星人和马玩耍的视频，视频必须达到一定的标准：这些动物未受到人类的干扰，可自由活动，并且进行了至少30秒的玩耍。在2018年12月至2019年2月期间，Palagi和学生们分析了数百个视频，最后选择了20个用于研究。

　　Palagi对发现和分析两个物种之间的快速面部模仿非常感兴趣。这种现象取决于玩伴之间的宽容、友好和熟悉程度。当Palagi的团队开始研究时，还不知道不同物种的玩耍伙伴之间是否会出现快速面部模仿。

　　根据每只动物表现出的游戏行为变化、自我阻碍策略采用与否以及面部模仿的迹象，科学家们对游戏过程进行了分析。

　　共同策略

　　每次游戏都是由一个伙伴——马或汪星人——开心玩耍发起，而后玩伴以同样的方式回应。当二者停止玩耍或其中一个离开时，游戏就结束了。每次游戏平均持续79秒。

　　汪星人和马会模仿对方的行为。例如，它们可能会试图撕咬对方，但并不是真的咬。研究小组发现，它们或跳，或推挤，或撞击，或追逐，共同玩一个物体，有时甚至会通过仰面躺在地上打滚或者摇头来实现自我保护的目的。

　　研究人员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种被称为“放松的张嘴展示”的行为上，这是一个重要的模仿信号，他们发现12只汪星人和10匹马做出了这种面部表情。

　　从这20个视频中，科学家们随机选择了每个视频的10秒片段，并对这些片段进行分析，寻找几种特定的游戏行为，比如攻击或防御行为。之后，研究小组利用一个标准化指数来记录游戏行为的种类。

　　令人惊讶的是，这两个物种的游戏风格并没有明显的差别。

　　“这表明有一些共同的策略”使得“不同物种之间的社会性游戏成为可能”，新研究的合著者 Palagi说，该研究发表于5月份的《行为过程》杂志。

　　弥合物种间沟壑

　　密歇根大学的行为生态学者Barbara Smuts在电子邮件中表示，虽然这项研究没有说明汪星人和马之间的游戏关系是如何开启的，但它的确表明，共同的游戏语言是维系它们之间关系的关键。

　　“这是一项重要的研究，因为它展示了两种外形和行为截然不同的动物能以一种令双方都舒适的方式玩耍”，Smuts说。

　　“考虑到马和汪星人在体型上的巨大差异，这一点更值得注意。汪星人很容易受到马的伤害，而马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倾向，那就是害怕形似狼的动物。”

　　尽管汪星人和马有不同的进化路径，但Palagi指出，它们都是驯养动物，能够识别同类和人类的面部表情，这些因素可能促使它们比野生动物更能适应其他动物的情绪。

　　即便如此，它们共同的游戏语言依旧是一个谜。她说，或许即使是截然不同的物种也可以克服本能，选择享受片刻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