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捕鲸季，第一只长须鲸被送到冰岛雷克雅未克郊外的赫瓦尔峡湾。今年，冰岛的两家捕鲸公司将停止捕杀活动，而且可能永远不再捕鲸。

　　图源：SIGTRYGGUR JOHANNSSON, REUTERS

　　撰文：KIERAN MULVANEY

　　随着公众舆论的改变，再加上鲸鱼肉消费量下降，冰岛乃至全世界的商业捕鲸距离永久终结又近了一步。仅有的三大捕鲸国之一冰岛，已经连续两年没有捕捞鲸鱼。

　　冰岛、日本和挪威是仍在坚持捕鲸的几个国家，冰岛的捕获量一直垫底。2003年，暂停了14年的捕鲸活动恢复，自那之后，冰岛猎杀了1505只鲸鱼。国内两家捕鲸公司近日宣布，一年一度的捕鲸活动或将宣告结束。

　　4月24日，捕捞小须鲸的公司IP-Utgerd的总经理Gunnar Bergmann Jonsson告诉法新社，“我不会再捕鲸了，我将永远终止捕鲸。”

　　同一天，Hvalur公司的首席执行官Kristján Loftsson告诉《冰岛晨报》，今年夏天他的船不打算出海。

　　Loftsson说，原因之一在于新冠病毒大流行要求人们保持距离，船员没有办法登船和处理鲸鱼。Hvalur公司的船在2019年就停在了港口，Loftsson坦言还有更大的问题。譬如，他的公司捕杀的长须鲸主要出口到日本，而日本市场的情况不容乐观。

　　去年，日本结束了在南极地区长达80年的捕鲸活动，并退出了国际捕鲸委员会，转移到本国沿海水域和海洋专属经济区捕鲸。这一消息遭到反对捕鲸的活动人士的普遍反对，但日本官员则称之为一种挑战和原则性问题。

　　日本之所以作出这一决定，更可能是因为多年来，日本的鲸鱼消费量已经在减少。现在，日本每年的人均消费量只有约28克，大约4千吨未售出的鲸鱼肉被存了起来，而且存储量在不断增长。

　　Loftsson告诉《冰岛晨报》，日本政府还为当地捕鲸者提供补贴，他的公司不可能竞争得过。

　　截至发稿时，Loftsson和Jonsson未予置评。

　　冰岛自然保护协会的主席árni Finnsson说，Loftsson遇到的另一个问题是公众对捕鲸的看法已经变了。“捕鱼业不愿再支持他。他们认为冰岛需要向美国市场出口鱼类，不想再维护捕鲸活动。我想他到此为止了。”

　　这种态度转变似乎也与冰岛的巨大变化有关：随着观鲸活动带来的收入增加，人们对捕鲸活动的支持在下降。

　　冰岛观鲸业蓬勃发展

　　2012年至2016年，前往冰岛观赏鲸鱼的人数每年增长15%至34%，这意味着每年观鲸游客的增长数量比2000年的总人数还要多。

　　在北部的沿海村庄豪甘斯（人口数量137人），观景游客从2015年的4000人增加到2018年的17000人。

　　观鲸之旅从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出发，前往法赫萨湾东部水域，这里也是近几年来捕捞小须鲸的地方。2007年，一小部分海湾被划为禁猎区，防止观鲸游客和捕鲸船把同一群鲸鱼作为目标。

　　2017年11月，冰岛赏鲸联盟Icewhale发起一项活动，之后政府宣布对保护区进行大规模扩建。此举大大限制了捕鲸船的作业范围：2007年至2016年间，冰岛捕获了335只小须鲸，其中321只死于保护区新划定的区域内。

　　与此同时，国内鲸鱼肉的消费量也在迅速下降，Finnsson说，即使在全盛时期，人们也没有很喜欢这种食物。

　　“我小时候在北部的阿库雷利长大，小须鲸肉是我们的‘周三肉’，”他笑着回忆道：“这种肉非常便宜，绝不会在周日大餐上见到。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2018年，盖洛普公司为国际动物福利基金会（IFAW）进行了一项民意调查，发现只有1%的冰岛人经常吃鲸鱼肉，而84%的人称从未吃过。

　　国内市场很大一部分面向国外游客，他们被鼓励尝试这种传统美食。IFAW和Icewhale共同发起了一项活动，以温和的方式劝阻游客吃鲸鱼肉。自2011年以来，游客消费量因此减少了一半。

　　冰岛对鲸鱼肉兴趣缺缺，也反映在挪威：从2016年到2017年，挪威捕鲸船的数量减少了近一半。其他剩下的船捕杀、加工、出售鲸鱼，几乎只占挪威官方配额的三分之一。

　　冰岛的情况告诉我们，国内对鲸鱼肉没有兴趣，观鲸旅游蒸蒸日上，再加上捕鲸活动在走下坡路，最终全球商业捕鲸或将宣告终结。

　　IFAW海洋保护负责人Patrick Ramage说：“最后的捕鲸作业似乎也要结束了。带着相机追逐鲸鱼为世界各地的沿海社区带来了经济效益，而冰岛正走在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