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纳西州Reflection Riding Arboretum & Nature Center，一只名叫Ruby的红狼。生物学家每年都会开会讨论狼群在即将到来的繁殖季节可能出现的配对问题。由于原始基因库中只有14只红狼的基因，因此尽可能让该物种的基因更加多样化变的至关重要。

　　摄影：JESSICA SUAREZ

　　撰文：MEAGHAN MULHOLLAND

　　世界上唯一的野生红狼群又多了8名成员。4只成年红狼和4只圈养出生的幼狼被放归北卡罗来纳东部的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这为该物种从灭绝边缘再度恢复燃起了希望。

　　红狼是一个极度濒危的物种，目前只生活在北卡罗来纳州，它们的活动范围包括两个野生动物保护区以及联邦、州和私人土地拼凑而成的栖息地。算上刚刚放生的8只，野生红狼的总数估计在20到25只左右。

　　8只红狼放归野外的命令是由法院下达的。2020年秋，以南方环境法中心(SELC)为代表的几个保护组织起诉了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因为它未能将更多红狼放归野外。SELC认为，这种不作为违反了《濒危物种法》。今年1月，美国地方法院的一名法官命令该局为即将到来的放归活动准备一份修订计划。

　　环保组织Wildlands Network的负责人Ron Sutherland表示，狼群的放归是“朝正确方向迈出的一大步”，该组织曾主张将更多的狼放归野外。他希望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能够“再度支持此前的政策，并承诺与北卡罗来纳州的人民一起努力，拯救红狼种群。”

　　“我们的目标是共同制定实施计划……以实现共同建立的红狼恢复目标，”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生态服务区副主任John Tirpak说道。

　　具有奉献精神的家族

　　5月初，北卡罗来纳州东部阿尔伯马尔-帕姆利科半岛的波科辛湖野生动物保护区迎来了阿克伦动物园出生的四只红狼幼崽，它们被安置在保护区内一只野生雌狼的洞穴中。这种幼狼培育策略对该物种来说非常成功。阿什伯勒北卡罗来纳动物园的Chris Lasher称，这种方法的成功率接近100%，他是红狼种群生存计划（Red Wolf Species Survival Plan）的协调员，该计划旨在保障红狼种群的寿命和安全。

　　但这是一项棘手的工作。幼狼必须在两周大之前被转移，那时它们的眼睛还是闭着的，饲养员要确保它们的气味与它们的野生同伴类似，这样更容易被养母接受。在幼狼从俄亥俄州阿克伦空运到北卡罗来纳州时，需要动物园管理员、政府生物学家和其他工作人员（包括一名志愿飞行员）之间的协调和团队合作。

　　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北卡罗来纳州红狼项目主任Joe Madison报告称，幼狼被安置到洞穴后不久，野狼妈妈就把整窝幼崽转移到了新的地点，这是洞穴遭到骚扰后的典型做法。科学家们用一个追踪项圈监测它的行动，发现它继续在巢穴周围徘徊，这是一个好的迹象。

　　北卡罗来纳州的一只红狼。

　　“所有迹象都表明，圈养出生的幼崽已经被成功收养，” Madison说道。

　　幼狼寄养对该物种很有益处，因为“它们是一个非常富有同情心和奉献精神的物种，”Lasher说道。“不管大小和体型如何，红狼妈妈都会尽力抚养一窝幼狼。”这个过程很有用，因为它有助于增加野生红狼的数量，还能通过引入圈养红狼的新基因，增强种群的遗传多样性。

　　美国的狼

　　红狼的个头比它们的近亲灰狼小，比土狼略大，曾经在美国东南部的大部分地区游荡——但随着大规模的灭绝运动以及栖息地的丧失，这个国家的大多数顶级捕食者开始衰落。

　　1980年，官方正式宣布野生红狼灭绝。就在灭绝前不久，为了保护这一物种，最后几只红狼被从野外带到了华盛顿州塔科马市的Point Defiance动物园和水族馆，在人类的照料下进行繁殖。1987年，这14只红狼的4对后代被放生到北卡罗来纳州东部的鳄鱼河野生动物保护区，作为“重新野生化”的首次实验。

　　圈养最初遇到了一些挑战。“我们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技术方面的问题，如何在陆地上释放捕食者——比如它们如何 适应围栏，”Tirpak说道。但种群数量在稳步增长。2012年，到达顶峰，约为120只，2004年至2014年间，几个家族的红狼数量稳定在100只左右。

　　最初，红狼的重新引入在很大程度上被视为一种成功，正如作者T. DeLene Beeland在《红狼的秘密世界》中所言，“简直是生物学、政治和社会学的奇迹”。这为后来在黄石公园和爱达荷州重新引进灰狼以及在全世界重新引进其他食肉动物树立了典范。

　　但北卡罗来纳州快速增长的土狼数量，加上与当地人关系的恶化，以及长期以来成功的管理策略的转变，最终导致了野生红狼种群的衰退。

　　20世纪90年代，一个由猎人和土地所有者组成的团体开始激烈反对红狼恢复计划。该团体由房地产开发商Jett Ferebee领导，他在波科辛湖保护区(Pocosin Lakes Refuge）附近有数千亩土地。Ferebee利用网站、飞机横幅和高速公路的广告牌大肆宣传，称这是一桩“丑闻”，是联邦对人民财产权的过度侵犯，使纳税人损失了数百万美元。红狼也被指控是造成当地鹿群大量死亡的元凶——尽管没有证据支持这种说法。

　　红狼恢复区的五个县是该州最贫困的地区之一，其经济依赖于狩猎、捕鱼和其他户外活动，还可能包括生态旅游。但该地区的反政府情绪不断上升。2014年，一项法庭和解方案宣布夜间捕猎土狼为非法，此举本是为了减少红狼的伤亡，却进一步加剧了对狼群的反对之声。（年轻的红狼可能很难与土狼区分开来，一些人认为他们不能无限制地猎杀土狼是不公平的）。

　　在在线狩猎论坛上，红狼被贴上了“混血儿”和“突变体”的标签，这是不准确的，因为动物园会精心繁育红狼，以保持这一物种的遗传多样性。虽然红狼有时会和土狼繁殖，但这通常发生在栖息地没有足够红狼伴侣的情况下。有一段时间，关于红狼的分类存在学术争论，但2019年，美国国家科学院(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的一项权威研究宣布，红狼是一种独立的物种，值得联邦保护。

　　2015年，北卡罗来纳州野生动物资源委员会通过了一项决议，严重阻碍了联邦政府维持红狼数量的努力。该机构停止了对幼狼的寄养计划，也停止了对土狼进行绝育——这是控制它们数量的有效方法。

　　尽管在过去30年里，红狼只杀死了7只家畜，而且家畜的主人也得到了补偿，但清除狼群的呼声实在太高，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无奈批准了一些私人土地上的猎狼许可。

　　2014年后，红狼数量开始减少，到2020年底，已经由原来的100只左右下降到20只左右，Madison说道。

　　SELC的律师Sierra Weaver表示，在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迫于压力改变政策之前，“他们的管理计划非常成功。”她承认最近有了与当地人改善关系的动力，也列举了加强执法的必要性。在过去十年中，有许多红狼被枪杀，但没有对责任人进行起诉。

　　希望的曙光

　　红狼幼崽的养育需要慎重的规划以及与合作伙伴的配合，同理，如果红狼要在野外重新站稳脚跟，团队合作也至关重要， Lasher说道。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希望在未来进一步扩大推广范围，提高对红狼的容忍度，包括刚刚启动的土地所有者激励计划。“狼群狩猎”将帮助土地所有者改善栖息地，以换取红狼在他们的土地上生活。

　　“这是令人兴奋的第一步，”SELC的律师Ramona McGee谈到最近的放归时说道。“但红狼数量仍然很少，我们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在2019年和2020年，没有幼崽在野外出生。“确保和促进这种繁殖是必要的，”McGee补充说。

　　根据法院命令，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将定期更新其工作以及未来的放归计划。今年夏天，它将参加“红狼生存计划”(Red Wolf Species Survival Plan)会议，40多个机构的负责人都会汇集于此，这些机构负责保护和繁殖目前在人类照料下的约250只红狼。

　　“我们期望继续努力下去，”Madison说道，“与当地社区合作，为我们的工作和这一非凡物种的生存赢得更多支持。”

　　（译者：陌上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