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目标变得简单时,生命会因大片的空白而变得辽阔无边。那么美的小鸟会变成只剩几根羽毛的白骨,那么可爱的幼鸟只能在大自然残酷的摧残下夭折,但是没有呐喊没有眼泪,也许有我们看不到,也许还来不及因为必须上路。
小时候,对这个世界太多的未知积攒成了一个叫好奇的词儿。对一只小小的蚂蚁来说,一片不到人类脚踝的草丛是不是就是他们心目中的森林?那些每年飞到南方的燕子为什么不会迷路?后来,我们有了一些答案,关于昆虫的生存规则,关于物竞天择的进化理论。
直到有一天,有更执着的雅克·贝汉花了四年的时间、飞跃五大洲,拍出《迁徙的鸟》,另一个世界展开在我们面前。天天见到或者不常见的鸟儿原来都拥有一种暗含喜怒哀乐的生活。震撼于生存的艰难,也感动于生命的可贵,于是我们被一群沉默的迁徙者感动。
影片中只有极少的对白,大部分时间是各种鸟儿在飞。飞过生机勃勃的池塘,飞过绝无人烟的赤色戈壁,飞过一望无际的大洋,飞过红色的晚霞和朦胧的晨曦,然后在不同的地方小憩、觅食、寻友。它们要面对人类设下的陷阱,要面对同类“鸠占鹊巢”的残酷伎俩,甚至还会与同伴分离、受伤,最终只能在中途的沙滩上留下一堆遗骨。灰雁飞行1000公里从欧洲西南部飞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长颈天鹅从远东到西伯利亚冻土带要3000公里,为了生存,它们选择了最艰辛的旅程。或者说,它们没有别的选择,习习的草原凉风和壮美雄伟的雪山对它们来说,不是风景,只是旅途的一部分,甚至暗藏杀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迁徙的鸟》很自然的就能打动人,并不是它揭秘了鸟类多少的秘密,而是它择取了所有物种为了生存而必须做出的行为。迎着风雪的斗争,不离不弃的舐犊之情,对生存的渴望,这些不需要用语言来解释。当我们标榜人类物种的优越时,其实还是摆脱不了生存的本能召唤。
因为有音乐、诗歌、绘画,我们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传达感情,对自己对这世界我们每天都有太多的想法,感情受挫事业受阻,喜欢的咖啡厅关门,憎恨的政客选举高中……我们渴望被理解被尊重被爱护被仰视,而对候鸟来说,它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年复一年的回归,直至终老。
当目标变得简单时,生命会因大片的空白而变得辽阔无边。那么美的小鸟会变成只剩几根羽毛的白骨,那么可爱的幼鸟只能在大自然残酷的摧残下夭折,但是没有呐喊没有眼泪,也许有我们看不到,也许还来不及因为必须上路。
同样是雅克·贝汉执导的《微观世界》也如同《迁徙的鸟》一样,另一个世界的喜怒悲欢,肉眼看不到,看到也并未留意过,但对于一只滚着粪球回家的屎壳郎来说,它的世界同样充满困惑,比如粪球中途被一个小树枝叉住无法继续前行。还有脱下外壳交配的蜗牛,柔美富有光泽的肉体让画面充满了甜蜜和生机。
要在以人类为主角的纪录片中找到类似这样的影子,那可以是《浮生一日》和《人类星球》。没有达官显贵和声色犬马,看着贫民窟的小孩用最平淡的语气介绍自己赤贫的家庭,看着南美洲丛林边缘的孩子因为捉住一只蜘蛛做午餐而高兴,我们所知道的的生活永远都只是这个复杂星球的一小部分。
简单的生活为什么总是那么吸引人?由“唯一”这个词产生的敬畏和执着,在很多人心目中已经被各种目的所掩盖。所以,我们羡慕鸟儿羡慕昆虫,它们远不及人类聪明却更懂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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