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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处的流浪狗

文 / 北风2014-2-12 14:41 参与:2753 评论:0 繁体

大山深处的流浪狗

 

  2010年6月份,我辞职去西藏,在芒康前的一座山头遇到了来自北京的小伙伴,从芒康到拉萨的一段路程里我们都是结伴而行。

 

  两个人骑行数天,路两旁是典型的荒芜特色。接连的山脊泛着寸草不生的暗黄,大地枯寞,虽有条河流在不远处沿着道路蜿蜒,但放眼望去,终不见任何生机。真是‘穷山恶水’,伙伴说。我们埋头行路,说话会浪费体力,一般无事便不多言。

 

  当我们行到一块河道的弯角处时,我们停下来歇息,这时不知从哪溜出一只狗来。是那种黄色的土狗,见人怕生。因一路难得见到活物,此时这只狗的出现,增添了几分生趣。

 

  顺子,你瞧这儿的狗比我们家里的狗悲惨多了。我说。

 

  怎么讲。顺子说。

 

  你看家里的狗,即便是流浪,最没有东西的时候,至少还可以到垃圾桶那找点充饥。但是这儿呢?我望着四野。穷山恶水,方圆几十公里没有活物,地上和山上甚至寸草不生啊。

 

  是啊!顺子面无表情。

 

  黄狗在我们身旁遛了一个弯,仿佛是见我们谈论它,且一副‘轻蔑’的神情,那条可怜的黄狗更显得怯懦,我见它慌忙朝河道窜去,一转眼就消失在道路与河道间的深沟里。

 

  狗呢?顺子惊讶地调侃,难不成跳崖了?

 

  好像当天我们的行程还未完成,便匆忙上路了。那是我第一次在藏区近距离接触流浪狗。第二次是一年后我独自前往珠峰的时候。

 

  2011年11月份,我独自在拉萨,两天前拉萨迎来了这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好不自在。一个人觉得无聊,那天早晨我决定骑自行车去珠峰大本营。第二天,我准备了边防证和昨天准备好的骑行装备上路了。

 

  上路后的第二天要翻越海拔近五千米的甘巴拉山,入山十几公里处,道路曲折婉转,坡度也不断增大。自行车的速度很慢,正行间,突见一条黄狗(大概是黄色)从自行车一旁溜出来,因车速很慢,它也无需多大力气就跟上了我。在高原遇狗通常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因为狗会咬人,通常我们也会想出法子对付这些畜生。但今天这条狗个子不算太大,样子也不算太凶,我便没有理会他,径自登车。

 

  自早上出发到此刻已经走了近四个小时了,早上出发天尚未亮,没有吃早餐,我决定停在一个盘山路的弯角处吃点东西。停下车,我从包里拿出一瓶牛奶就着面包吃。此时的位置已经有了一些高度,地处一道崖角,远处的村庄尽收眼底,荒野被昨夜的雪斑驳地覆盖着,太阳暖暖照着,空气中风丝丝作响。我面对悬崖坐着,边欣赏边进餐。突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只狗,还是刚才那只,它站在我身旁,眼睛盯着我,但没有太多表情。

 

  我一口吃完手里的那块面包,收拾好行李踏上车子上路。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那只狗的哀求,它低声哀号着。我一惊,停下车来。那狗见我停车,便又急忙朝我走来。我明白了,这畜生是在向我讨食物。

 

  我从背包里掏出几块包装好的面包,撕开塑料袋喂它。它用鼻子嗅了嗅,一口把面包吞在嘴里。一会儿功夫它吃了我好几块面包,我还想喂它一些,但想想这会儿还不到中午,我还要留着午餐甚至晚餐。看它吃完,我毫不犹豫地起身,踏上自行车继续赶路。

 

  我今天的行程还不到五分之一,还有一大半要走,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了。我一直听说,狗是一种聪明的动物,一个驯养得当的狗能从主人的举止里瞧出指令。我骑上车要走,我想那只黄狗也一定看出了。它第一次跟在我后边要食物没有成功。这次呢?不过是几小块面包,我知道这不足以为任何动物充饥。

 

  当我骑上车的时候,我留意到,那只狗没有跟着我,而是背对着我蹲在路旁,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的那片荒原。不知什么缘故,事后很久我仍为这件事后悔,为何我没有多喂它几块面包?而且当时,我包里还有几块肉,为何我没有给它一些呢?

 

  2014-2-12 广州

[责任编辑:语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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