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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世奇峰(1)

文 / 北风2011-6-1 10:16 参与:1927 评论:0 繁体

  没有人知道山有多高,有人攀登过,但没有人到达顶峰,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山上有些什么。

 

  山上四季似春,山间白雾缭绕,翠林绿草红花,生机盎然,鹰鸣蝶飞蜂舞,好不热闹。有了这么好的景致,想要征服它的人自然就没有停过,人一批一批的,准备了各种器具,绳索等,但后来,如前面所说,都没有成功。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的兴致,这座山脚下是一个客栈,客栈前熙来攘往,客栈生意兴隆。

 

  这座山地处偏远,又在群山之间,群山不失百兽争鸣,要是没有这个客栈,真不知道这些人打算怎么过夜。江湖险恶,可在这里,人们异常的和气,或许,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以后指不定谁会帮着谁呢!还有些攀登失败的,于是就在这个客栈对面摆上地摊,随便卖些山珍野味,一来为糊口,二来住在这个山脚下,有机会可以再试一次。

 

  纳闷,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到那山上干什么,山上有什么这么吸引人么?谁也不知道,说不准,山上有一头凶险的野兽出来,吞掉几个人,或者咬掉几只胳膊,几条腿,虽然他们成年累月的住在这里,无数次的在山间游走,可谁也不敢保证,雾里不会突然冒出一头野兽来,于是他们都非常的小心,行起事来也特别的团结!

 

  直到有一天,冷风侵袭,阴冷的云开始笼罩这片土地,山间百花枯萎,百兽逃匿,山林萧条,疯狂的风把雾吹得一干二净,此时,人们看到山上怪石嶙峋,山高不见顶,风在崖头疯狂的叫,碎石断木被抛到地下,砸坏了房屋。后来,人们干粮用完了,再没有什么野味可以充饥,慢慢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了一排破烂的房屋和狼藉的行李。

 

  风始终没有停,天空越来越阴暗,空气越来越寒冷,再后来,下起了雪,鹅毛大雪遍天铺地,把山盖了起来,山在狂风里颤抖,崖上缀满了獠牙般的尖冰!

 

  如果有人注意,就在那崖尖上,三个人正匆匆的行着……

 

  “一峰哥,一峰哥,快醒醒--!”

 

  “奇儿,怎么了?”

 

  “你又做噩梦了。”

 

  那男孩坐起身,瞧着身边的女孩,他没有说话,但见他额头渗出汗水,一缕头发贴在面上,女孩一脸惊慌,他略微一笑,像是表达自己的歉意。小女孩伸手掠去了他头发上的一根草,起身说:

 

  “一峰哥,快走吧,师傅还要叫我们练功呢!”

 

  “嗯,走吧!”

 

  绝世山巅,山顶雪下得正浓,到处都覆盖了厚厚的雪,压弯了枝头,埋没了巨石,一侧像有几间房子,也融进了四周的白色之中,唯有那片三丈开外的空地,微微露出了黄色的泥土,那里有两个人在练剑。

 

  雪花不再那么霸道,此刻变得纷纷扬扬,游离在两个人身边,一瓣瓣雪花在剑尖飞舞,柔若鸿毛,两人的剑尽可能的避开雪花,因此显得有些慢,但五丈外仍是听到“铮铮”的声音,不时的,大片雪花被激荡开来,三丈之内,无一片雪花落地。两人剑势迥异,在对方强烈攻势下又以奇异招式化解,且融入对方剑势,给予惊诧的一击。真可谓阴阳融合,相生万变!

 

  雪,不紧不慢,不知道是为其助兴还是陶醉在这和谐的氛围内,它们在空气中飞舞,久久飞着,不肯落地。原有的秩序开始打乱,空气被纷乱的雪花密密遮挡,就在这时,一截碗口粗细三仗余长的树桩无声无息飞来,携千钧力,容雷霆势,夹裹风雪,如一道旋涡,向两人横扫而来--

 

  “奇儿,退后--”

 

  “蓬--”一声巨响,但见那树桩粉碎,散落在雪地上,崩到十丈以外。两人收住剑,相互对望了一下,额角微有汗水!

 

  “师傅!”

 

  两人同时说!

 

  这时,一白须老者立在一旁,但见,青丝间白发,白色长袍,气色红润,两目有光。其立于雪地,宛如浮于雪中,衣须随风抖动,颇有仙风道骨之貌。

 

  “林奇,跟我来!”

 

  老者犹然而立,话音宛若洪钟,容不得那叫林奇的小女孩丝毫诧异。

 

  “师傅,我们还有一招没有搞懂,容我们再练习一下!”

 

  那男孩说。

 

  老者微皱眉,道:“你们到惊鹤亭参透,不许在此逗留!”

 

  “是!”

 

  老者随即退去,悄无声息,如一阵风,地上没有痕迹,唯一可证明他来过的,就是一旁松针上微微抖落的积雪。

 

  那男孩和女孩默不作声,两人收起剑,踏着深至脚腕的积雪,转过一片松林,超惊鹤亭走去。

 

  惊鹤亭是一个八角亭,屹立在山的北面,山北面一目千里,地势辽阔,也因此,此处的风比山上任何地方都更大些。亭中有一石桌,一旁置一副石凳,以往,白须老者在此弹琴,两人在他的琴韵中参悟武学之道,不过这段时间,可能由于经久没有来往,石凳石桌附上了一层雪,一旁的几颗松树纹丝不动,顶着厚厚的积雪,一同望向遥不可及的远方。

 

  “一峰哥,不知道师傅这次叫我有什么事。”

 

  两人立在亭中,良久,那小女孩说。

 

  “奇儿,师傅叫我们,是想和我们谈谈吧,没什么!”

 

  那男孩说。

 

  “师傅的脾气总是难以预测,刚才那块木桩,幸亏我们躲得及时--”

 

  “你们真打算这么做?”

 

  屋里亮着灯,灯光很弱,屋内四张面孔在昏黄的灯光中跳动。

 

  “长云道长,我们这次来,是经过各族商契的,邪炎能量日益剧增,他的势力发展可谓迅雷不及掩耳,南海边起,各个州城相机沦陷,闹得中原各地人心惶惶,军马长久征战,后背混乱,供给不足,唯有十万军马戌守中原,国土之大,今日却全靠这条防护,邪炎屡次警告,要交出冰奇儿,当今形势之下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这也是大家一再推忍之下不得不做的决策,日前邪炎为寻冰奇儿,大肆烧杀,民众惨死无数,当下,我们只有一条防护线维持,以此缓兵,如再因此激怒邪炎,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啊!”

 

  为首一人身着黑袍,眼放厉光,直逼长云道长。

 

  长运道长微一沉思,

 

  “邪炎为何要冰奇儿?冰奇儿到底对邪炎有什么作用?邪炎如今霸势已握,为何不挥兵直下,将人类斩尽杀绝?邪炎难能不知交出冰奇儿对于我们乃是缓兵之计?我们不知道冰奇儿的真正作用,对于敌人,对于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长运道长正色说。

 

  骤得一刻安静。

 

  “道长,我们千里而来非讲道理,当今局势危急,一丝差错后果不堪设想,你我存亡都难以定论,当下唯有争得一隙片刻,力争重整军马,才能捍卫人类生存,长云道长,此刻为一个小女孩阻断大计,你担得起后果吗?”

 

  一大汉疾声道。

 

  “道长,我们深知此行非上策,但局势所限,在不可预测的形式下,你我都难以定论此行对错,假如面临人类灭亡,对错又有何意?”另一人道。语气之冷,赛过万尺山巅的冰寒。

 

  屋里又得一丝安静。安静面前,总源自一方的沉静。再彪悍的狂徒,再泼辣的村妇,没有迎合之人,无论是谁,都不能长久的絮叨下来。

 

  “十二年前,贫道在天莲山脉追杀凶徒,终在天莲峰将擒得凶徒时,突见一侧冰凌中白光闪过,异常烈的光芒,当时,我不由的闭上眼,而那凶徒,却趁机溜走。而后,贫道走近冰凌,却见一个婴儿赫然睡在其中,于是贫道打破冰凌,把她收养,贫道一早就知道,她的出现,如非为人吉,则为人祸--”

 

  夜色已经降临,初冬的夜显得格外的浓,虽然洁白的雪散发着一天积蓄的余光,但时隔不久,黑暗的终将笼罩大地。天空暗了,四周的山林也暗了,到处一片漆黑,凛冽的风呼呼的刮着,黑暗中的野兽苍凉的吼叫,不时的,闪过一道道惊慌的眼。

 

  “一峰哥--”

 

  林奇望着那个男孩,男孩正极目远方,这时,微微转过脸来,注视着林奇,

 

  “奇儿--”那男孩一手拂过石凳,石凳的积雪刹那干干净净,两人坐在上面。 两人穿衣并不多,尤其林奇,好像只着一件衣服。

 

  “一峰哥,我今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到了一个自己从没去过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但那些人都很可怕,我梦见他们都捧着桃子给我吃--”

 

  “奇儿,别乱想,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谁都不能伤害你!”漆黑的夜里,凛冽的风里,那男孩的话就像一个钢锥,穿透黑夜,穿透疾风,深深的扎在地上。

 

  “奇儿,别乱想,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你忘了,你还答应让我陪你去寻找你父母呢!你知道吗,那时,你可以找到你的父亲,幸福的呆在他们身旁!”

 

  林奇斜着身子,微微靠在男孩肩膀上,两人注视着深邃的山峰,空洞的风,激舞的雪--

 

  风在胡乱的刮着,雪在凌乱的下着,一旁的树木早摇不起来,厚厚的积雪压得太重了!茅屋里泛着微黄的光,如一道野兽的眼,如一张吃人的嘴,在两人背后,投来怨恨的光,唧唧私语,一定在预谋着,冷不防将他们推下山谷!

 

  “啊--”男孩一声惊呼,这个“啊”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了,另一半仿佛被风吹走了,也可能被空气冻住了。男孩被人从背后点中了穴道,他动弹不得!

 

  林奇一惊,不等她回身过来,也被点中穴道,随即被一双刚硬的手夹持起来,在凛冽的风雪里,冲过山林,如一道流星,在暗夜里疾去--

 

  “长运道长,告辞--”

 

  “……”

 

  风开始吼叫起来,大雪漫天,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树上的积雪越来越多,峰头的积雪越来越多,最后,或许由于自身的重量,它们开始脱落。

 

  山峰呵,是从不会屈服于风雪的!

 

  2008.7.29

[责任编辑:语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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