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化成规
文 / 北风2011-6-2 14:23 参与:1907 评论:0 小 中 大 繁体
题记:人文精神建设,是人类发展迈出的一大步;
本人有阅读报纸的习惯,归其最大的原因是报纸的信息快,而通常他们又分早报晚报,这样每天早上起床或者晚上回家的时候有一个利用的间隙。另外,我也觉得报纸上的一些其它的栏目也挺有吸引力,总的来说,一份报纸展露了一个社会民生,我对它的依恋,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对动画片的依恋一样。
但凡阅读报纸久的人总会发现其中的一个问题,尤其最近几年,这类事件越发频繁,这就是医疗事件,医疗机构和病人的关系。
如果你是一个细心的人,一定还会记得曾在报纸上登出的某某医院因为病人不能提供足够医疗费用而把病人拒之门外;某某医院因为缺乏职业精神而造成严重的误诊;某某医院某某医生因为贪图财利而恐吓病人以收取高额回扣;某某医院不尊重病人尊严,某某医院无视病人生死等等。这样的事不能枚举,也通常会引起大众的舆论,引起我们对医疗机制的关注,呼声很高,但也有人总结出了应对这类事件的经验,你不就一个病人,人家医院有的是钱,官司赢了给你个安慰费,官司输了陪你一个人头费,这笔费用对人家简直是九牛一毛。于是拿钱的人便心安理得,当事人心安理得了,舆论你还舆个屁呀,我想也没有谁再推波助澜了。很多事也都这个理,风头一过,不了了之。这或许也成了一个潜藏的社会规则。世人皆知。
说到底,这个舆论还不够大,如果足够大,引起足够大的响应,它医院不改也得改。所谓得理不饶人嘛,这也是中国人典型的处事风格。有理,就可以闹个天翻地覆,无理,别人凑个耳朵你也不能一蹦上天吧。本人看来,这医疗事件之所以不能闹上天,关键还是大众方面存在问题。当然这个问题,智者见智。
前天和一个从事医疗工作的朋友聊天,他爆出了一个作为医疗事业以外的人不能切身体会的事情,其实也不陌生,那就是死亡。他说,就是昨天,我值班的时候进来三个因为火灾而烧伤的人,结果一个都没救活。他还说,那天下午,一个妇女来到医院,医生一闻就发现她身上有股特别难闻的气味,掀开衣服一看,胸部肌肉烂完了,乳腺癌晚期。
医院就是一个升天堂下地狱的地方,那里可能都是魔鬼,也可能有少数天使(毕竟上天堂的不多),至于那里会死人,众所周知,但像上面朋友说的那个案例,陡一听,还是有些心颤。我想,心颤的缘由,是因为我们乃医疗事业之外的人,我们是平凡的众生,虽然听说过一些关于生死的故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而像这样的事件(应该说病人)对医生来说,该是多么平凡啊,人家都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区区几条小命,何足挂齿。
说到这,看官可能对那那“舆论”的成因,那消极回应的“态度”多少有点了解了。
是的,事实就是事实,不论你信不信。一个小孩子的成长将被学校和家庭赋予特别重要的人生经历,而凡此种种的经历将构成这个孩子的生存理念,环境对于人的改变也不过如此了。人性可以逆转环境吗?如此说来,医生的平淡反应是正确的,那公众的舆论也是正确的,那谁是错的?
我通常都是从那些孩子眼里才看到清澈的目光,而从迈入而立之年之后的人眼里,看到的更多的是无奈,沧桑,甚至死气沉沉。一个人从一出生,便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这个社会,从此,便由这个世界驱奴。如果你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阐述社会人生,那么它也具有非凡意义。
公元前473年,范蠡辅佐越王勾践,灭吴称霸,范蠡随以大名之下难以久居之名辞官归隐,同年辞官之际,范蠡曾挚言同朝谋事的文种,以勾践为人可以处患,难以处安之由劝解,为明哲保身,也辞去官职退隐。而在此时,勾践称王之后正值用人之际,江山目下,荣华富贵也就在手边,或许这对于文种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文种没有听范蠡的话,接受了勾践赐予的尊荣大名。而其后不久,终死于勾践之手。
公元前237年,秦帝国雏成,李斯于嬴政手下谋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个人事业亦达到顶峰。这对后来他谋害韩非子以己之力左右天下,意气何其之胜。以至后来制定天下政要大纲,统一九州中国文字等都具有革命性意义。或许此时,他绝没有想到日后会卷入赵高漩涡而落个诛灭九族。
凡此云云,像这样一国之士,是智力不足,还是贪图荣华?想必两者皆非。文种辅佐勾践称帝,在面对就要论功行赏的一刻,李斯辅佐嬴政打得天下建立各项朝纲,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已步入一个怪圈,这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或许心是明智的,但早无退身之法。这就是一个“势”,一个因个体激起相互汇集而成的所不能逆转的强大力量。这个力量,可以定义为一个环境。而在这种历史潮流下,随波沉浮,皆为鱼鳖了。
如果一个人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做一件坏事,但一个人可能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件坏事。当这种意识形成的时候,无论做与不做,它早晚都要沦为某种实质的结果。一个个体终生压抑的某种意识,可能在一个点激发,这形成了一个个体爆发。当一个群体一个民族,这种意识也会在一个点爆发,这就是潮流,历史。有人说,历史是具有自主生命的,其实,这个生命,何尝不是我们每个人所赋予的呢。
我十分欣赏那些获得英雄勋章的军人说的一句话,真正的英雄,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凡此之战争往往被赋予自由的圣战,自由也是人作为一个自主个体最基本的权利,而当为了这种矛盾所形成战争的时候,人,便脱下了所有的伪装,至少,暂时脱下了虚伪的外壳。在人的生命和信仰面对侵害的时候,他们对于未来的渴望是最真,也是最纯的,那些在枪林弹雨里穿行或者刺刀淋淋相互搏杀的时候,那份勇气,是人性最初的动力和最光辉的亮点。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面旗帜之下,横着多少具尸体,流淌着多少血液。随之而来的大解放,人们将迎来自由,而这“自由”,又将以它特有的本质影响并最终左右人们的思维和行为。在温饱之下,人性的变异是必然的趋势。
我有一个朋友,俗称诗人,一个偶然的机会向他请教写诗的诀窍,其云,赋诗之际,先饮酒数两。我惊诧,由于医生某年叮嘱过不能占烟酒之类,但来此生诗歌将离鄙人远矣。当我们走在美丽的景点,当你偶然站在华山之巅,当你目睹皑皑白雪的时候,你情绪激动,思维活跃,于是一首诗或者一篇文章就诞生了。人是感情动物,外在物态在不能逆控地影响着我们,甚至侵蚀着我们的意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在各种物欲的诱惑下,人性的光辉该如何得以保障?蒙蔽的力量最为强大,在各种群体和机制里流动着血液,在无法打破的历久常规里,畸形地生存。
你看,巨石之下的种子开始萌芽,最终,它颤颤抖抖,歪歪斜斜地钻出了地面。
2010-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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