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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号列车:生死之道

文 / 北风2011-6-2 15:33 参与:2132 评论:0 繁体

  题记:生命所迎接的,只能是死亡。

 

  “孤独,苦难,苍老,人们的世界凝聚了太多的沉重,这种凝聚能冲破宇宙,穿过它所造成的一切黑暗,把一切都碾压得粉碎,使它消失殆尽,直到连一粒灰都不剩下。那些所谓的兄弟之情,所谓的公正,还有永恒的生命都成为无稽之谈。可悲的上帝,让我想想,有没有哪种信仰是为虚无,为死亡而存在,如果有的话,我倒会进入它的圣殿。”

 

  《日落号列车》是2011年2月12日上映的一部影片,由获得普利策奖的美国著名作家、剧作家考麦克麦卡锡的同名小说、话剧剧本改编。故事讲述两个普通的无名氏,原作只赋予了他们“黑色”和“白色” 两个代号。“白色”看破世俗准备越轨自杀,被“黑色”意外拯救,于是,他们之间进行了一场关于生存、自由、死亡的对话。

 

  从人物角色上来看,它的寓意很明显,黑白,二元。由主题延伸开去,生死,水到渠成了。

 

  二元,这样的话题一直都有人在探讨,对立哲学存在了几千年,今日仍旧新鲜,因为对于它的认识仍是一片空白,无论社会如何发展,文明如何进步,一但面对黑白之道的时候,一切都索然了,一切都苍白了。在死亡的质问下,人们变得赤裸裸的,开始抛弃现有的价值优越感,开始对自身产生怀疑,开始彷徨恐惧,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生、死,究竟为何物?我们从哪来,要到何处去?等等。

 

  生死,这个和宇宙一起诞生的东西,恒久的演变使它具备了自然特性,时隔千万年,在这方面的认识让人寒酸,历经千古,它对人的冲击毫不亚于人类最初识别死亡之时的恐惧,人啊,也太弱不禁风了。在搏击上有一种技巧:避其锐气,击其惰归;人类繁衍了数百万年,今日一提生死,马上精神萎靡了,马上不知所终了,这个软肋,未免过大了点。试想,要真是被命运之神摸清了底细,只一根指头,可能就戳穿了我们千万年来积淀的文明铠甲。命运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相互辅成的母体,而母体再孕育出什么,我们就一无所知了。我们的文化进程,科学进步都建立在这个空白点上,我们能够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可对切身感触的环境充满了畏惧,胆怯和软弱。这是个可怕的致命点,因为我们知道,那里可能就隐藏着杀手,它一但出手,将是整个人类的灾难。

 

  死亡。无处不在,没有人可以定夺它的存在规律,也没有人可以掌握它的行事原则;它专制独行,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可能截断你的生命,而且不经过任何人允许。那么,“死亡”,就真的没有人管得了它?它怎么可以这样的毫无忌惮呢?是的,它是没有任何纪律约束的,因为它滋生在大众之间,它平时潜藏在每一个具有生命的形体之上,而它要出现的时候,将是携万千气象为一体的恶神,又有哪一个人能够掌握其规律呢?与此同时,人们对自己还不了解,虚伪、贪婪时刻潜藏在灵魂深处,我们又该如何去摸索死亡之道呢?不能,这是绝对不能的!罪恶感是一个阴暗的层面,崇高追求把我们置身于光明,那么灯影里潜藏了什么?没有人可以看清楚。企图分辨阴暗的人都站在阳光下,而真正黑暗中的人,正以堕落为存在的价值。这个矛盾之下,原本简单的问题顷刻间棘手起来,因为人们发现自己对事情的应变能力,是如此的软弱和无能。

 

  自由的生命形态是人类种族的最高价值,人们在努力,在奋斗,与此同时滋生出这样一种理念:社会堕落了,纯洁丢失了。很多人不约而同地发现,人心变得越来越险恶,社会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美好从若干年前开始消失。这样的问题让人纠结,到底是时代进步了,还是人文褪化了,很难让人弄清楚。(《老无所依》)假如按照一些原理采取折中,又发现我们根本没有发展?同等效应下,生命多了矛盾、怀疑、排斥、冷漠甚至更复杂的罪恶。这样的心理并非只存在于陌生人之间,在兄弟之间,父母之间,夫妻之间都逾加强烈;我们逃避,抱怨,厌恶,我们失去了责任心,我们正变得冰冷,我们正在把自己隔膜。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是可怜的受害者。诱发这一系列问题的根源在哪?

 

  人们的处世哲学以逻辑为第一,在符合逻辑的演变中我们却找不出问题的症结。罪恶形成社会形态之始,它只是潜藏在人们内心的阴暗,在符合逻辑追求崇高的过程中丁点地掩藏、忽视,不屑,错误的根基上生成麻木,营造的结果,满目疮痍。人性顽劣,是无法祛除的病因,甚至很多时候,人们常善于把黑暗当做黎明诞生的动力,把恶俗当做光辉印照的胶底,不论这种意识有意还是偶然,其最终所达成的,完全有悖初衷并背道而驰。(《黑天鹅》)

 

  黑暗挽救光明,光明堕落黑暗,这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也是人类最伟大的处世哲学,在为这这种发现欣喜和炫耀的时候,是在玩火,这种混沌麻木的行为正往整个人文进程埋下最严重的祸根。在这样的主流意识下,我们的社会变得飘渺,我们的精神开始变的虚幻,开始虚空可见到可触摸到的一切,开始捉摸不透这个世界,开始怀疑和堕落。这是谁强加进来的?这是魔鬼在作祟吗?我们摇头,我们苦笑,我们担负着深重的命运枷锁说,这是我们应得的。黑白之道相得益彰之时,就是我们堕落的时候,精神枯竭的时候,这种二元形态没有局限在一事一物,它的形成是集结千军万马的军队,它们在人群中、事态中辐射并潜藏开来,恰当的时候就会跳出来,左右一个人,左右一个世界;黑白之道是最伟大的捉迷藏家,它有着最充足的体力、耐力,有着最饱满的精神和智慧,它只负责把这个世界变的更混沌,更具有猜忌,更加孤立,更加冷漠和让人不可捉摸。

 

  “让我想想,有没有哪种信仰是为虚无,为死亡而存在,如果有的话,我倒会进入它的圣殿。”

 

  我一直这么想,人死亡之后该去向哪里。按照中国古代哲学推演,月盈则亏物极必反,那么死亡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结束,而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另一种形态的开始。我一直相信,灵魂的最终离去不是脱离躯体,而是脱离这个世界,到达一个神秘的地方,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在哪。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假如这个世界真的再没有活着的价值和意义,那么我会从容的解脱自己的灵魂,在我丧失所有辨别能力的时候,我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尚能赋予灵魂一个自由的信仰。如同剧中所说:我不知道到了那一个空间后,这个世界会不会远离;我不希望在那里再看到我的兄弟、我的母亲和这世界的所有。如果真的那样,那就是终极的痛苦了。

 

  《日落号列车》在生死黑白之间徘徊,在这个极端的命题之下,它更偏重灰暗的死亡。那么,死亡是什么?无论说的再多,无论多么投机取巧,死亡是每一个生命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不分昼夜地潜藏着,在等着给予我们某种启示;走向某个方向我们必须敢于面对极端,安身立命只是以活着为代价,而非以生存为代价。反之,死亡就是解脱,就是拯救吗?或者一种美好的精神载体?我们没有人知道,也或者这一切都是个滑稽的玩笑,但如果真是如此,我们这个梦魇,将永无休止的延续下去。黑白之间是我们的生死,生死之间是一切都不能把握的混沌,虚空的生存理念大雾一般蒙蔽前方的路,我们无法做出更具有价值的追求,我们胆颤心惊,因为这一切的未知,恰是彼此的相互给予。

 

  “假如人们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意义,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空虚,那么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地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的结尾大煞风景,让人一蹶不振,但与此同时竟然没有强有力的理论可以进行反驳,它的存在如同一尊坚硬的巨石屹立在世人中间,我们对它痛恶地景仰着,于此同时在期盼,在追求,在堕落。这就是作品的主旨,因为它确实如此真实地存在;这又不是作品的主旨,因为背后,我们仍赋予了无限的美好追求。死亡是生者必须面对的一个难题,也是一个智者应该面对的难题,逃离了死亡,将丧失所有生命乐趣,亦丧失所有建构崇高精神最珍贵的材质,因为失去了它,我们将真正的架空起来。

 

  在现有的社会形态中,对生死的渴求成了我们解析这个世界最终极的钥匙,我们期盼它替人们打开未来之窗。这个过程中最基本的原动力就是欲望,在这种单行线的伦理模式下,人们终究难以做到对明天清晰、理智的把控,从眼下开始,便隐藏了一个不能回头的错误。在欲望的单行线下谋求发展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所能看到的全部意义。),自然法则的精魂需要人们和谐共处其它动、植物,这样,我们会把信仰从无限的苍穹转移到和平的进步,在多元对立的情况下,融合这个世界,而它最基本的特性,就是包容,和爱。

 

  在有限的资源中善待生存,是人们仅有的宝贵财富。

 

  2011-2-26

[责任编辑:语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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