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霓虹灯下的都市记忆

香港,霓虹灯下的都市记忆

作者 / Crystal Tse 丁晓洁2015-11-16 08:43点阅:1722 繁体

ico

霓虹灯光成就了曾经的大都会,还是大都会成就了曾经的霓虹胜景?霓虹灯与城市共同经历战火与变革,数载绚烂后终究渐行渐远。

ico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关于香港的照片,永远充斥着各色霓虹灯招牌,就像电影《银翼杀手》新黑色、反乌托邦的场景设定,城市本身就建立在一片发光的广告牌与高楼上。但是这些招呼了无数中外游客,本世纪最棒地标却即将全面消失。

  差不多有四十年了,香港西区一家牛排餐厅门口悬挂的巨型霓虹奶牛招牌一直是当地社区的标志。它一度是街头问路的指示牌,提醒路人从哪儿该下车,又在哪儿该左转。这个近 10 英尺长、8 英尺高的牛形招牌在街道里闪闪发光,你没有理由看不见。

  森美餐厅的经理叶凤仪说,这头牛估计是头安格斯牛。这个招牌是她爸爸、餐厅的创始人叶联在 1978 年设计的。尽管他现在已经 84 岁了,但仍然站在收银台后面工作。

  但这个招牌的制作者觉得长腿牛会好看些,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头长腿、蓝白勾边、肚子上写着“森美餐厅有限公司(Sammy’s Kitchen Ltd.)”——英文用绿色,中文用红色——的安格斯牛就这么诞生了。

  但在 2011 年,香港屋宇署认为这个招牌不安全,于是下令拆除。在一场无果的“保卫战”后,这个招牌终于在今年八月被拆了下来。

  “感觉好似少了什么,”叶凤仪说,“整条街空荡荡的。”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像上图中那样的香港传统霓虹灯招牌,已经被 LED灯招牌给比下去了。图片来源:Lam Yik Fei /《纽约时报》

  从二十世纪中叶起,无数穿插着闪烁霓虹灯的大楼,与维多利亚港和那条由林立高楼组成的天际线一起,定义了香港的城市景观。

  M+博物馆的设计与建筑策展人陈伯康说:“当你一想到香港和它的视觉文化时,首先想到的就是霓虹招牌。”这家博物馆现在正在网上征集香港霓虹招牌的照片,还收集了一些退了休的招牌,比如上面说到的这头霓虹牛。

  陈伯康说,在王家卫的电影(比如《花样年华》和《重庆森林》)里,浸没在幢幢的霓虹灯下的香港得以永存。

  如果他所呈现的香港在公众印象中有着强烈记忆——至少我这么认为——那你就无法把香港从这团融融霓光中抽离。

  然而香港的霓虹街市却在日渐黯淡。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在香港油麻地,传统霓虹招牌和 LED招牌相错混杂。图片来源:Lam Yik Fei /《纽约时报》

  招牌制作师傅和有关专家说,从 1990 年代起,随着楼宇条例逐步收紧;更亮、保养费用更低廉的 LED 灯被广泛采用——虽然霓虹灯给人感觉更温暖,但它还是开始急速陨落。

  香港屋宇署没有登记如今城市里还存有多少霓虹招牌,也没有其在鼎盛时期的数字。但它承认它一年拆除了几百个不合规定的招牌。之所以拆除,有的是出于安全或结构问题,有的则是已经被废置,或者原本就是违法安装的。

  在一个墙体斑驳的车间里,刘稳,香港最后一批霓虹招牌制作师傅之一,正在用明火给一根玻璃管加热,然后熟练轻巧地把它弯成香港理工大学的中文字样。

  刘稳是从 1957 年入行的,他参与了香港不夜城的缔造。他的作品曾是这座城市最大最有名的招牌之一——那幅在 1973 到 1995 年覆盖了弥顿道一栋大厦整面墙的红白双色乐声(松下“Panasonic”的香港译名)广告牌。

  除此之外,吉尼斯女发言人蕾拉·王(Leila Wang)说,根据吉尼斯世界纪录,香港那块 210 英尺 × 55 英尺的万宝路香烟广告牌,是 1980 年代世界上最大的广告牌。这个纪录直到 1999 年,才被 299 英尺 × 151 英尺的巨龙招牌给打败。

  现在,75 岁的刘稳担心自己的手艺会失传。

  “我想将它保存下去,但我可能看不到这一天了。”他说。

  他的同事、47 岁的胡智启,是香港现存的大概 10 个招牌制作师傅里第二年轻的了。现在大家都无徒可授。

  “这个行业就跟其他行业一样,生意好的时候,肯定有新鲜血液涌入。但如果没有人入行,那就说明环境不景气。”胡智启说。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刘稳,1957 年入行,是香港的一个霓虹招牌制作师傅。他说他很担心自己的手艺会失传。图片来源:Lam Yik Fei /《纽约时报》

  先是在上海,然后在香港,霓虹灯是一件在中国迅速获得中文名称的西方舶来品。它结合了古代中国的书法艺术和现代广告技术。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在香港西区,在今年八月前,一个牛排餐厅门口悬挂的牛形霓虹招牌一直是这个地方的地标。屋宇署认为它不安全,于是把它拆了。图片来源:Herbert Buchsbaum/《纽约时报》

  在电脑字体一统天下前,制作霓虹招牌都是先由大书法家把中文字样写下来,然后招牌制作师傅再照着做。

  66 岁的冯兆华说,自己是字体勾边冠军。他的办公室里至今没有电脑,最先进的设备是一台电视机。他身穿一件黑丝唐装,啜了一口红茶说,他的工作包括花时间学习字形、理解字的结构,并设法满足具体行业的要求。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不同的字体喜好。比如餐厅和酒店喜欢看起来敦实可信的字体,而像理发店、夜店和卡拉 OK 这些比较艺术化的行业则青睐那些看起来飘逸,给人浪漫、放松之感的字体。”他说。

  霓虹招牌制作还发展出了具体的象征样式。比如每个香港人都知道的典当行标志,上面有一个衔着一枚铜钱的蝙蝠。在中文里“蝠”的发音和“福”相同,而铜钱代表着财富。

  作为媒介,霓虹灯所代表的意义随着时间一直在变。当 1920 年代霓虹灯最初风靡香港,它曾是城市文明和繁荣的象征。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香港中心区的一块霓虹招牌。图片来源:Lam Yik Fei /《纽约时报》

  然而到了 1960-1970 年代,当一些社区塞满了像时代广场那么大的霓虹招牌时,就算不让人头疼,也显得很俗艳。到了 1980 年代,人们则常把霓虹招牌与城市堕落和红灯区联系起来。

  今天,随着这些招牌越来越少,它们又变成了复古别致的艺术品和借以凭吊的旧物。收藏家和博物馆把它们当作民间艺术来收藏,而一些当代艺术家则把霓虹运用到了创作中。

  M+ 博物馆的陈伯康说,这些招牌应该在原地保存,让它们继续悬挂在香港街头上空。但他的博物馆为了抢救几块原本要扔到垃圾堆里的招牌,把它们收到了馆里。M+ 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场地,要到 2019 年馆舍落成后才能公开展览。

  其实对于在乎的人来说,这个城市里还是保存了很多手工制作的霓虹招牌,只不过本地居民没有注意到罢了。

  “香港人太熟悉霓虹招牌了,以致于都熟视无睹了。”他说。通常只有通过外地人的眼睛,才能发现其中的美。

  然而这些招牌制作师傅对艺术“虚饰”一点儿也不在乎,当他们的作品遍布全城时,艺术根本就不是重点。

  “当时对招牌制作的唯一要求,就是要能在满街芸芸招牌中立马抓住人的眼球,”胡智启说。“那就是行业标准。”

  而现在大多数的霓虹招牌都是些精品店、酒吧和餐厅的室内装饰招牌。

  这些作品也许很可爱,有的甚至可以成为艺术,但它们都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而像胡智启和刘稳做的霓虹招牌,曾经就在这座有七百万人的城市里出现过。

  “当外国人来到香港,被狭窄街道里密布的霓虹招牌景象震撼时,让我们这些师傅十分自豪,”刘稳说。“我们曾经如此卖力地为香港工作,(香港的繁荣)里面有我们的一份功劳。”

  我们不禁想问,是霓虹灯光成就了曾经的大都会,还是大都会成就了曾经的霓虹胜景?于恰当的时机,Georges Claude的技术专利迅速流转世界各地,走进了纽约、洛杉矶、旧金山、哈瓦那、东京、上海等都会的街头,缔造繁华迷梦。霓虹灯与城市共同经历战火与变革,数载绚烂后终究渐行渐远。

  “别担心,它会回来的。”杜可风在短片的末尾如此预测:“我不觉得霓虹能够被取代。”

  那么你呢?下次漫步城市街头,你会去寻找霓虹光影吗?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霓虹下的香港

  文/丁晓洁

  霓虹招牌见证了香港的繁华和变迁,你能从中触摸它的市井气息、文艺情调和城市竞争力。香港每年大约有3000个“未经授权”的招牌被拆去,但霓虹招牌依然未死。

  “二三十年前,我只身来到这里。当我晚上沿着弥敦道驾驶时,看到的几乎全是霓虹招牌,那种在夜晚时分最常见的招牌。实际上我也不懂得阅读这些招牌,但它们像是在提醒我:‘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它们仿佛在告诉我:‘嗨,鬼佬,好好整顿自己。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学。’”

  最近一个名为《霓虹光影》的短片里,澳大利亚人杜可风回忆起自己初到香港时受到的视觉冲击。后来他和王家卫合作的那些电影里,香港的天空从来不是漆黑的,而是始终摇曳在一片绚烂光影中。这是一个外来者根植于一座城市的霓虹情结,“是一个眼花缭乱、华丽鲜艳的世界。是一个稍有不慎就会跌足的、亦幻亦真的世界。”

  杜可风的短片是今年夏天香港西九文化区推出的“NEONSIGNS.HK 探索霓虹”展览的一个环节。“霓虹招牌代表着一个城市变迁,一个霓虹招牌越来越过时以及渐渐消失的城市。”在策展人陈伯康心中,香港的霓虹文化比西方更深厚,在于它们已成市井生活的一部分, “不单夜总会及餐厅,还被药房、裁缝店,甚至眼镜店和五金店采用,霓虹招牌已成为城市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霓虹招牌是一个城市的故事,也可以说是谷歌地图的前身

  “香港满街都是色彩缤纷的霓虹招牌,这绝非其他城市可媲美的。”在美国出生和长大的陈伯康,第一次实地感受香港霓虹招牌,已是在1997年,香港回归前几个星期。“我住在尖沙咀一家酒店,从房间可俯瞰维港,那是一片美极的霓虹灯海。另一个关于香港霓虹招牌的记忆是中环的巨型翠华招牌,我相信所有的游客都曾经到过那里。”

  彼时陈伯康还不知道,作为城市象征的霓虹灯,已在香港闪耀了60年。自1932年克劳德霓虹公司在香港开设工厂起,霓虹招牌便无处不在。为了多角度还原香港的霓虹面貌,30多年后,陈伯康通过“NEONSIGNS.HK 探索霓虹”计划,向网友征集到超过4000张香港霓虹招牌图片,勾画出一幅当下最完整的香港霓虹地图。

  今天的霓虹爱好者,可以依照这份地图前往每一个朝圣地。它们大多数集中在九龙的油麻地、尖沙咀、旺角一带,“沿着弥敦道和附近的街道,可以找到无数具本土特色的霓虹招牌,包括夜总会、餐厅食肆和百货公司。”另一条繁华路段则在湾仔,“这里除了一些颇有历史的老餐厅,也能找到具有外国色彩的酒吧招牌,多集中在卢押道骆克道附近,与昔日香港的殖民地色彩息息相关。”中环和上环的街道也是绝佳的选择,“集中在中环半山扶手电梯一带,除了一些老式的店铺,也有不少具文艺气色的店铺。”

  在这些征集到的作品中,陈伯康看到了那些闪耀在20世纪60至80年代之间,香港最具代表性的霓虹招牌:“中国宫殿夜总会巨大的金橙色霓虹招牌悬于街上,上面刻画了一个圆球顶着一个皇冠;妙丽商场则以巨大孔雀的招牌做招徕,造型非常夸张。”那是香港霓虹的最辉煌期,最具代表性的是1962年日本家电品牌“樂聲牌”在弥敦道建造的那个几乎占据了一整栋大厦外墙的巨型霓虹招牌,与顶楼的美国香烟“鷹王”招牌交相辉映——1970年,改建的“樂聲牌”挤掉了“鷹王”,作为全世界最大的霓虹灯招牌,成功载入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霓虹招牌是一个城市的故事,你能从中知悉这城市的竞争力,因为商家们都希望他们的霓虹招牌胜过他人。霓虹招牌同时也区分了不同地区,例如从夜生活来区分;它又是协助我们在城市找路的方法,可说是谷歌地图的前身;一些老前辈亦说霓虹招牌象征了城市的繁华。”陈伯康说。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霓虹灯的寓意几乎从未变过,它是一个鱼龙混杂的花花世界,是繁华背后孤独的深渊

  如果说市井生活中的霓虹招牌见证了香港街巷充满烟火气息的变迁,那么在1995年上映的香港电影《堕落天使》里,它们则以浪漫和迷离的意味,向香港之外的观众展示着这个城市神秘魅惑的一面。

  德国帕德博恩大学教授Christoph Ribbat将它写进了《脉动依然:霓虹的历史》一文中:“冷雨夜,一位年轻人整装上班。他离家,乘小巴到湾仔骆克道,途经之处满佈霓虹招牌:‘名人夜總會’、‘OK’、‘烈唇酒吧’、‘百老匯海鮮酒家’,‘鑽石皇宮桑拿’;而有些他还来不及细看。琳琅满目的招牌,有汉字,也有英文字,佐以横线、直线、曲线、小圈、半圆、大圈、方形以及外方内圆的图案,为夜空添上红、绿、黄、粉红、淡蓝等色彩。而这些色彩、字母、线条和符号,又倒映在地面的水潌上,以及小巴的玻璃窗上。小巴倒后镜里的那年轻人的脸孔,展露出萎靡、虚浮、甚至一丝无辜,而他却正前去杀人。”霓虹招牌像是侦探小说中通常会出现的罪恶催化剂一般,赋予了外人对香港的臆想:“这座城市彷彿有多重人格,分裂成各式各样的光晕。”

  “王家卫和杜可风的电影当然是标志性的,通过他们的镜头,香港是一个由霓虹招牌建成的城市。但值得留意的是,在他们的电影里你不常见到真实的霓虹招牌,但它们全都萦绕在气氛中,映照于角色和城市上,即使你没有看到霓虹招牌的光源。霓虹招牌似有还无,从这个角度来说,电影展现了霓虹招牌如何彻底地渗透于香港、如何为这城市增添奥秘。”陈伯康说,霓虹招牌在20世纪被用作视觉艺术及电影的素材,为人们提供了“阅读”城市面貌的新方法。

  王家卫之前,1960年代那部名叫《苏丝黄的世界》的电影中,闪耀在湾仔的骆克道上的霓虹灯,已先将“东方之珠”的红灯区形象推向世界,也让这霓虹下的城市成为色欲的化身。

  同样是色欲,霓虹招牌的小说文本则更早。根据香港小说作家潘国灵的考据,霓虹招牌第一次在香港文学中登场,是1954年曹聚仁的小说《酒店》。“小说开头,写到1949年大陆政权易手,青年滕志杰随父南来香港,在理发厅认识同是逃难来港当舞女的黄明中。那场景有如此描述:‘他走出了M理发店侧门,抬头一看,那方竖着的招牌上,横着“清華舞廳”的霓虹灯招牌。’”从这部小说起,霓虹灯的寓意几乎从未变过,它是一个鱼龙混杂的花花世界,是繁华背后孤独的深渊。

  1987年,达明一派在《今夜星光灿烂》也无不感伤地唱道:“灯光里飞驰,失意的孩子,请看一眼这个光辉都市。再奔驰,心里猜疑,恐怕这个璀璨都市,光辉到此。”陈少琪的歌词,在潘国灵看来,将霓虹隐喻升华到了新的层面,是“给香港过渡期的不明朗状态写下一首判决书”。

香港,已经不再浸没在霓虹灯里

  霓虹招牌就像这个城市面貌的黑胶唱片,虽则不能跟LED比拼,但它永远有它的吸引力

  当陈伯康试图以各类文本还原真实的香港霓虹语境时,发现人们最关注的还是它背后的职人精神。那个最受欢迎的视频名叫《霓虹标识牌的制作》,短短12分钟,在YouTube上被观看了11.5万次。

  “这段影片不仅展现了制作霓虹招牌的工艺,解释了霓虹招牌的原理,而且讲述了工匠们如何保留这门消失的工艺,令霓虹招牌更人性化。”陈伯康也曾与专门负责霓虹招牌的书法家倾谈,大开眼界:“他提到不同类型的行业会用不同风格的字型,例如跌打医院和武术馆倾向选择北魏风格,因其形象较有威严。他也介绍了不同霓虹招牌制作技巧可以生产出不同字型效果。这提醒了我们霓虹招牌是艺术与科技、书法与工艺的结合。”

  “对我们来说,霓虹招牌应该继续悬挂在它们的‘自然栖息地’:街头。”但事实上,香港的霓虹灯牌在过去10年中迅速退场,陈伯康所在的西九文化区M+博物馆收藏了两个1970年代的霓虹招牌:观塘“鷄記蔴雀館”的公鸡招牌和西营盘“森美餐廳”的牛形霓虹招牌——它们曾是香港的地标性存在,最后都在城市规划中被拆下。

  自2006年开始,每年香港大约有3000个“未经授权”的招牌被拆去。“NEONSIGNS.HK探索霓虹”启动的首两星期内,单单在弥敦道就已有8个霓虹招牌被拆除。“霓虹招牌就像这个城市面貌的黑胶唱片,虽则不能跟LED比拼,但它永远有它的吸引力。”那些像陈伯康一样的发烧友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越来越多的霓虹招牌将会被更具能源效益和更便宜的LED所取代。

  “我想我是一个浪漫主义者,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们会抱怨光污染,这好比生活在郊区却抱怨有太多树木。我并不是说这些问题不严重或不需要解决,但人们应该欣赏构成我们城市的事物。”过去一年,陈伯康接触了许多几十年来埋头于霓虹灯制作中的老师傅,他们都意识到霓虹招牌的辉煌岁月已过,但这不表示它丧失了将来:“霓虹招牌依然未死,只不过与过去和现时的情况不同而已。它们可能会变得更专门,被一些想制造特别效果的艺术家、咖啡室或酒吧采用,但它绝不会消失。”

微信扫一扫
微信扫一扫
北风的微信
支付宝扫一扫
霓虹灯 香港 都市 分享到:


西藏千途旅游

专注藏地旅游;江河为墨,大地为纸,跟随千途行远方,见世界!

关于我们 | 联系我们 | 版权声明 | 隐私政策 | 加入我们 | 网站基金 | 留言板
行者物语 版权所有
Copyright © 2011-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