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经过
2013-3-24 19:11 参与:1120 评论:0 小 中 大 繁体
时间,是什么呢?现代汉语解释为:是特质存在的一种客观形式,由过去、现在、将来构成的连续不断的系统,是物质的运动、变化的持续性、顺序性的表现。
时间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无法溯其源头。老辈人给我们讲故事时,说不出具体时间,只能笼统地讲:在很久很久以前……
天地间,我们仰望天空的渺远,崇拜山的伟岸,赞叹水的宽容,喜爱花草树木的千姿百态,欣赏鱼虫鸟兽的顽强生存。时间,让大自然在不同时期呈现复杂多变、丰富多彩、漫无边际的美。因为时间,事物外在的美在惊艳之中很快转化或消失;因为时间,人类精神与艺术的美又成为永恒。
时间细数一年年的日升月落,草长莺飞,描画天上的月圆月缺,守候尘世的人来人往。
江南小镇,宽阔的庭院,老而旧;幽静的小巷,深而长。踏着青石板,心瞬间安宁。河中鹅鸭凫水,河边女子正浣洗,棒槌声声,水珠碎了又圆;墙根下闲坐的老婆婆,和身后房屋融为一体,阳光下,仿如看见旧日时光里风摇荷叶般的清秀脸庞。时间微笑而过,鬓发间开了朵花儿。
在一家木工作坊停留。随着刨子一下下推进,半卷的刨花漫然飞出,香味四溢,专注的目光下,刻刀游走处,木质如玉,纹路清晰,实用的生活用品,生动形象的工艺品在耐心与寂寞里悄然生成。时间穿行于木片中,衣襟上沾了些木屑。
记忆中,老家墙上一镜框的照片将岁月悬挂。时间给了我们美妙的童年,兄弟姊妹排排站,眼神纯净,衣裳窄小,搂着肩膀,笑容羞涩,简单又温馨的黑白照,尽管有些泛黄,边角卷起,折痕多处,却把一个曾经真实存在过的空间定格,时间在边上掠过,百味杂陈,睫毛上挂满泪珠。
看书的时间里,知晓了食物发酵王国的美味。糯米落入酒曲,转化为糖,发酵成酒;加入面肥的面团,发酵后面团膨胀,气孔均匀,莹白如玉。发酵的过程,将食物转化成另一种生命特征,带着宿命感,缓慢而醇厚。时间深情呵护,伴着坛子里的生命走向新生。
也许,只有时间是最沧桑最厚重的行者,它有停不下的脚步,走不完的行程。千年前孔子就曾对着流水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光迅如白驹过隙,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大文豪鲁迅一生都在拼时间,他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时间却难以回头。《围城》的结尾,那只走慢的老钟,敲响五个钟头前的时辰时,鸿渐正在回家的路上走,蓄心要待柔嘉好;柔嘉正在家里等鸿渐回来吃晚饭,希望他会跟姑母和好,到她厂里做事。然而,时间终究过去,美好愿望也成过去,不可改变。
时间在一天天里折了又折,迭了又迭,它是青铜器上的斑斑锈痕,是古字画上的密密印章,是立在苍茫大地上的古老遗迹,是悲欢离合的啼笑,是辗转奔波的辛劳,它在世上迎来送往,一朝又一朝的兴废,一茬又一茬的人生,生生不息,绵绵不绝。时间掩埋一切,又展现一切,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在岁月的积淀里越来越深厚。汉字从甲骨文到金文到小篆到正楷的演变,时间之门一重重,掩了多少春秋?舞台上那梦一般的精美古装扮相,一声“咿——呀!”一回眸一甩袖,瞬间将人拉进时间里,与曲中人同悲同喜。
幼年,快乐不知时日过,年少的青春,一抓一大把,奔跑着挥霍,奔到中年,猛然醒悟,开始小心翼翼,倍加珍惜。青春固然一去不返,但如何对待还要看人的心态,苏轼很早就爽朗地吟出,“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倘能不失对未来的追求向往,存一份执着人生的旷达情怀,便是老去又何妨?
写以上文字时,时间正经过,给我灵感,容我思索。人生短暂,惟愿光阴与我,两不相负。
(摘编自香港《文汇报》 文/翁秀美)
责任编辑:语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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