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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鹜何处去

2013-3-24 19:15 参与:947 评论:0 繁体

  不知怎么,我对野鸭以及其“远亲”大雁特别有好感。

 

  前者印象最深的是绿头野鸭。24年前举家欧游,从奥地利萨尔茨堡“脱队”往德国,于慕尼黑运动场初见此鸭。儿子和女儿喂鸭子喂得不亦乐乎,而鸭子也不亦乐乎。吾非鸭,却知鸭之乐:因为我们离开运动场时,后面竟紧跟着一列尾巴——那些绿头鸭子还懂得“依依不舍”呢。

 

  2000年欧游,再次与“老友”重逢。这回是在巴黎郊外文典叔“庄圆庄”里头的小河。瑞士的茵特拉根湖,绿头鸭更是常客。这几年每到新西兰,总能与它们碰面。北岛的陶波湖不必说,南岛许多大小湖泊亦绿踪处处。基督城海格利公园和小镇奥马鲁公园的池塘,更是它们“永远的家”。

 

  所以喜欢,是因为它颜色鲜艳夺目。雄鸭黄喙绿头黑颈(绿与黑之间有白颈环),灰背褐胸加上黑白相间的尾巴,灰色翅膀上还有蓝色翼镜。颜色之丰富多彩,在水禽中实属罕见。

 

  至于大雁,则难得如此“亲近”。47年前与几位朋友旅游西马,在山城怡保首见鸿影。犹记得其时晴空万里,远山上忽然出现两行排列成人字的小黑点竟让我又惊又喜:那不是大雁么?“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西楼……去李易安词中找吧。

 

  直到两年前,偶于新西兰奥马鲁南山徒步,松林峭壁下潇潇洒洒一行轻轻掠过,才近距离领略其优雅姿态。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稍具古典文学常识者都知道那是初唐诗人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名句。鹜指大雁,“孤鹜”即离群落单的大雁——它最终会飞向哪儿?

 

  王勃文章里孤独的大雁算有“造化”——因为它已成为文学意境的“道具”,而且和诗人的杰作一起“名垂千古”。但其“实际命运”则难说得很:或者迷途而累死;或者命丧猎人箭(如今是枪)下。

 

  去年在奥马鲁公园池边邂逅的却不免可怜兮兮。那天上午与妻以面包皮喂鸭子,惊见一不知何时掉队的大雁夹杂其中,怯生生地讨生活。偶尔也因争食物,被鸭子狠狠啄了几口。虎落平阳被犬欺,看来大雁栖身“鸭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最“惨不忍睹”的是今年初在广州某餐馆外的一幕:千余年前王勃笔下的那只“孤鹜”,原来被圈在小小的铁丝网里!何况站在她身旁的还有一只绿头鸭子——我所欣赏的两种野禽都成阶下囚,而且即将成为老饕们可口的“野味”了!

 

  带我和妻往餐馆吃午餐的是堂妹和外甥。外甥见我对笼中的“准野味”甚感兴趣,问我要否尝尝大雁或绿头鸭肉,我忙不迭婉拒。

 

  (摘编自新加坡《联合早报》 文:蔡欣)

 

       责任编辑:语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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