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浩然大气 充塞天地
2016-9-20 18:12点阅:1445来源:南方周末小 中 大 繁体
贝多芬的音乐是一种“力”的艺术,当然“力”并不是大声之意,而是一种张力的设计与呈现,贝多芬的音乐大刀阔斧、所向披靡,就是这一内在的力量使然。
编者按:文章前半段还可以,后面局限在“第五交响曲”了。其中一些事情值得商榷,比如摔椅子一事,没听过有这回事;倒是贝多芬在创作“第三交响曲”时,题名是献给一位英雄——拿破仑的,但后来听说拿破仑称帝的消息后,奋然撕去了乐稿的首页,撕得粉碎。贝多芬说,英雄已经死了。——扔板凳可能是由此演化而来的。贝多芬确实批评过歌徳,而歌徳一直愤愤不平,一次他让人给他弹当时的著名音乐,当弹到“第五交响曲”第一乐章时,他说这音乐一点都不美,直到饭后,歌徳失神地说,这是一首雄伟的音乐,也许房子都要被震塌吧……而非文中所指的‘第四乐章’。
贝多芬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他用指挥棒撬开了古典浪漫主义的大门;与其说贝多芬是一个音乐家,其实更像一个革命者,他把音乐从贵族手里夺回来交给人民,实现了音乐的解放,也赋予了音乐亘古未有的语言与生命。——北风
从欧洲古典音乐领域里,要挑选出一位知名度最高的作曲家,恐怕非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 1770—1827)莫属。他的名字几乎已成了古典音乐的图腾,而且它所代表的又是其中最浩然雄健的“主人道德”风格。这是指一种不施以同情、不济以利益,而是直接强化主体、饱满心灵的生命态度。贝多芬的音乐深入古典精神的这种理致深蕴,无人能及。
在欧洲音乐史上,贝多芬是脚跨古典与浪漫两个世界的巨人,一方面他将古典时期的真实主义、人文主义推到顶峰,另一方面却以锐不可当的力量敲开了浪漫的大门,显现出一片洋溢丰沛生命的新天地。然而,贝多芬的浪漫并不是遁世、神秘、泛滥、幻想的,他的浪漫是引人“向上”“向善”,其不断超越的无比热情,是力与热的化身。是这股热情,揭示了《命运交响曲》(点击欣赏)(Symphony No.5 in C minor“Fate”,op.67)中“穿过黑暗,迎向光明”的理念;是这股热情,熔铸了《合唱交响曲》(点击欣赏)(Symphony No.9 in D minor“Choral”,op.125)中的万千人心。“热情”是贝多芬的代名词,也是他的创作原动力。
贝多芬叛逆性格所引发的一些乖戾言行,也许正是这种难驯的桀骜性格的表现吧。例如,他对利希诺夫斯基(Karl Lichnowsky,1756—1814)亲王一向敬重有加,甚至将自己著名的钢琴奏鸣曲《悲怆》(点击欣赏)(Piano Sonata No.8 in C minor“Pathetique”,op.13)题赠给他,却也可以在某个演奏的场合中,因为利希诺夫斯基不经意发出的杂音令他当场中止,拿起椅子,朝着利希诺夫斯基砸了过去,然后愤而离开。回到家,看到了利希诺夫斯基的塑像仍然怒不可遏,直到将之捣烂为止。
贝多芬不仅是个火爆的行动派,他的冷言讽刺也能令大文豪赧然哑口、无言以对。贝多芬与歌德于1812年相识,不甚投缘,歌德难忍贝多芬的粗野,贝多芬厌恶歌德的宫廷气息,但两位名人在散步途中自然引来不少注目、致敬。歌德在频频答礼后,对贝多芬说:“啊!盛名之累,真辛苦。”贝多芬回答他:“歌德先生,您不要太难过,他们也许是向我问候的。”
由于有这种贝多芬的形象,所以他作品中也就有如此的贝多芬风格:贝多芬不写通俗、自然、只为讨好耳朵的音乐,而是以顽固的同音反复、翻搅的切分节奏、奔突的动机发展等技法,将音乐直贯听者的心灵深处。我们时常从莫扎特、舒伯特、门德尔松的音乐里听出丰富的灵感,但贝多芬与他们不同。贝多芬音乐的基本素材总是那么简单、那么物质性,几乎可说很不起眼。但这就是真正伟大的作曲家,随便什么材料信手拈来,瞬间就将平庸化为神奇,甚至是同一个材料,他也可以用来完成境界全然不同的作品,请听听他《命运交响曲》第四乐章的开始,及《第三号钢琴协奏曲》(Piano Concerto No.3 in C minor,op.37)第一乐章的开始,保证令你瞠目结舌,真是一位“以技服人”的艺术家!而正因为贝多芬不以通俗动听的声音取悦我们,不以现成的灵感敷衍我们,所以他所有的音乐都饱含着一种“严肃的真实”,一种超越语义的“绝对启示”,简单地说,就是所谓的“纯粹音乐”(相对于描绘性的标题音乐)。音乐对贝多芬而言是无限灵魂,是生命的唯一本体,他怎能容忍音乐沦为描绘、模仿某个对象的工具?(在此不讨论《田园交响曲》所受的误解。)所以贝多芬的音乐不是写实情境的联想,他的音乐是任何语言无法捕捉的“理念”。
贝多芬写了近350首各式各样的作品,不管是《普罗米修斯》(Die Geschopfe des Prometheus,op.43)、《英雄交响曲》(Symphony No.3 in E flat major“Eroica”,op.55)、《命运交响曲》,还是《哀格蒙序曲》(Egmont,op.84)、《柯里奥兰序曲》(Coriolan Overture,op.62)、歌剧《菲岱里奥》(Fidelio,opera,op.72),都有一个共同的含义:怀着热烈、崇高的人道精神,置个人生死于度外,知其不可而为之,谋求人类的永恒福祉。显然是这种带着悲剧色彩的英雄主义让贝多芬终其一生心向往之,故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不同的作品,不断地来诠释、深入、升华。贝多芬用音乐将普罗米修斯、哀格蒙、菲岱里奥等转化为一个与天地相终始的凛然理念——“穿越黑暗,迎向光明”。这是贝多芬唯一能用他的心灵听到的一句话。
如前所述,贝多芬的音乐是一种“力”的艺术,当然“力”并不是大声之意,而是一种张力的设计与呈现,贝多芬的音乐大刀阔斧、所向披靡,就是这一内在的力量使然。在贝多芬所有作品中,《命运交响曲》应是对于“力”的阐释最淋漓尽致的。这首交响曲当面劈下、极为挑衅地开始,就是一股永恒之力的象征,这三短一长的节奏,据说贝多芬曾告诉人家:“命运就是这样敲着门!”所以后来这个简短如格言的句子被称为命运动机。命运动机写得既单纯又强烈:单纯,所以每个人都能了解;强烈,因而无人能抗拒。整个乐章甚至整首交响曲就是这个命运动机的组合及发展,在第一乐章里,音乐依附着命运动机,一路像奔雷般地飙驰而来,使你根本找不到呼吸的空间,唯有在乐章结束前不久,整个管弦乐团一下子错愕地戛然而止,只留下双簧管颤抖呻吟、如泣如诉地乞求,这是一个令人百思不解却又无比凄美的瞬间,让极具毁灭性的第一乐章,平添一股愕然的悲戚。
猛烈的攻势终于在第二乐章稍获舒缓,第二乐章是一首变奏曲,主题笃定、从容,暗藏着高贵的喜悦,贝多芬用这样的主题写了六个变奏,仿如同一件事用六个不同的语气来叙述,可是敏锐的耳朵定能察觉,命运动机虽经过乔装打扮,却仍依稀可辨。这里展现了贝多芬诚挚、抒情的一面,就在这惊魂甫定的安慰里,对第一乐章的梦魇仍心有余悸时,第三乐章已开始在远方阴森森地展开恫吓了。可能经过第二乐章的对比之故,第三乐章除了有第一乐章的怒吼、咆哮之外,还弥漫着前所未有的黑暗、诡异,一霎时,魑魅魍魉尽皆出笼,命运动机在此已化成一首为骷髅伴奏的舞曲;音乐有时虽然只是轻轻点刺着,但令人坐立难安。
如果就此步下地狱,结束音乐,那就不是贝多芬了,就在这存亡系于一发之际,太阳挟着万丈光芒升起了,救赎终于来到了,这由第三乐章没有间断直接进入第四乐章的过程,是一段千古传颂的音乐。歌德曾提起他听到这段音乐的感受是:“音乐厅都要塌了。”舒曼说他的孩子每次听到这段音乐都掩耳叫着:“我好害怕!”这首交响曲不论在乐句与乐句还是音符与音符之间,确实到处都潜藏着“力”的奥秘。
体验了贝多芬在《命运交响曲》里所表现的“力之美”,我们当更了解,是什么样的力量将已投向死神怀抱的贝多芬又拉了回来,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持着这一位耳聋的作曲家写下了高彻雄浑的音乐,当然不是摔椅子、砸塑像的力量,而是一种超越命运、开天辟地的力量,是一种维系胸中道德及头上星辰的原力。我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贝多芬的音乐笔力如此遒劲、造语这般雄浑,原来只有透过此等雄笔、壮语,音乐才可能成为“理念”的载体,才可能如岳立、如川行于苍然天宇。
(摘编自《默观无限美:西方古典音乐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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