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女王岛是美国最重要的鹈鹕筑巢地之一，2010年4月20日，这里被深水地平线钻井平台泄露的石油严重污染。与此同时，海岸侵蚀和其他压力导致6600只褐鹈鹕被迫与苍鹭、白鹭、玫瑰琵鹭和其他滨海鸟类，共同争夺2万平方米的生存空间。贝丝女王岛改造计划将筑巢区扩大到了近16万平方米。

　　图源：LOUISIANA DEPARTMENT OF WILDLIFE AND FISHERIES

　　撰文：RENE EBERSOLE

　　Todd Baker很焦虑。已经是2020年2月底了，鹈鹕还没有回来。三周前，路易斯安那州野生动物与渔业部的生物学家Baker戴着安全帽，身穿黄色荧光安全背心，和一群高官站在一起，路易斯安那州州长John Bel Edwards宣布贝丝女王岛已经恢复原貌。

　　“当时人们纷纷击掌、握手，”Baker说：“但我并不准备庆祝。”至少要等到鹈鹕出现时。

　　贝丝女王岛位于格兰德岛东北方向的巴拉塔里亚湾，距离新奥尔良南部两小时车程。这里是路易斯安那州最大的褐鹈鹕聚居地之一，也是它们的重要筑巢地。多年来，飓风、海岸侵蚀不断，石油天然气开采导致地面沉降加速，再加上2010年发生了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石油泄漏事件，去年这里的环境严重退化，以至于在15万平方米的地方，鹈鹕只能用其中的2万平方米筑巢。

　　针对深水地平线石油泄漏事故，英国石油公司总计赔付了208亿美元的和解费，并于2016年付清。这笔钱带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人们不仅可以用它修复石油泄露导致的损失，还可以在未来保护墨西哥湾生态系统，应对气候变化带来的侵蚀、猛烈的暴风雨和海平面上升等威胁。平均每100分钟，路易斯安那州就会损失一座足球场那么大的海岸线；科学家常以此说明18世纪70年代以来，沿着密西西比河及其三角洲支流修建土防护坡道所带来的环境代价，陆地上的建筑沉积物随着河流自然流动，转移到了海湾。由于暴风雨和飓风的冲击，自然形成的海岸正遭到侵蚀；海底深处的石油和水被抽走后，沿海土地出现了沉降。

　　这是贝丝女王岛的俯瞰图，从中可以看出20世纪90年代为稳固岛屿而防止的岩石圈。今年冬天，建筑商从密西西比河挖出11.5万立方米的泥沙，填满了这个环形地带。同时，他们还放上了一捆捆干草，防止沙子被吹走，让新种下的灌木扎根。

　　图源：ERIK I. JOHNSON/AUDUBON LOUISIANA

　　贝丝女王岛是首个恢复项目，2亿美元的资金来自石油泄露事故的和解费，这笔资金专门用于路易斯安那州的鸟类保护。计划实施三年后，即2019年9月，鹈鹕筑巢季节结束后，又有1870万美元投入贝丝女王岛的重新设计与建造工作中。

　　“我们不知道这有没有效果，因为之前从来没这么做过，”Baker说。3月的一个清晨，他驾驶着一艘7.6米长的玻璃钢船，前往距离海岸4公里之外的贝丝女王岛。“我们只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鹈鹕的筑巢栖息地将会消失。”

　　“这次恢复是个大工程，”路易斯安那州奥杜邦自然中心的鸟类保护主任Erik Johnson告诉我：“美国东部30%的褐鹈鹕在路易斯安那州筑巢，其中70%在贝丝女王岛和另外两座小岛上，这意味着贝丝女王岛上生活着大量美国鹈鹕。对于褐鹈鹕来说，这项计划非常重要。”

　　Johnson估计，在过去十年里，路易斯安那州损失了半数以上的鹈鹕聚居地。“很多时候，整个岛屿都消失了，现在只剩下一片开阔水域，”他说：“我们过去曾看到，一座岛消失后，鹈鹕会分散到其他岛，但现在这种情况不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贝丝女王岛这样的恢复项目如此重要。”

　　鹈鹕安顿新家时，有时会用固定沙土的干草筑巢。雄性鹈鹕负责收集材料，雌性则用脚和身体搭建巨大的杯状鸟巢。

　　图源：LOUISIANA DEPARTMENT OF WILDLIFE AND FISHERIES

　　除了用干草和树枝筑巢外，很多鸟儿还会把新种植的灌木嫩枝折下来。这一点让生物学家很惊讶，他们计划不久后再种植一些植物。

　　图源：LOUISIANA DEPARTMENT OF WILDLIFE AND FISHERIES

　　大大的鸟嘴，健壮的身体，褐鹈鹕俨然鸟类世界的大型喷气式客机——大自然的设计奇迹，它们展翅高飞，在空中完成各种复杂的动作。基因显示，在现存的动物中，与它们亲缘关系最近的是鲸头鹳和锤头鹳。前者是一种奇异的巨兽，生活在中非地区，以鳄鱼宝宝为食；后者属于涉禽，体态优雅，中等体型，原产于西非沿岸和马达加斯加。为了适应自由下落的生活，鹈鹕进化出了很多神奇的特性，包括颈部的气囊。鹈鹕能够在水面上方20米的地方侦察到猎物，一个俯冲，几秒之后30厘米长的喙就会叼着鱼钻出水面。鸟喙上的纤维囊有时会被误认为用来装食物，事实上，它更像是渔网，当鹈鹕仰起头，把鱼吞下去的时候，它可以把水滤掉。

　　英国石油公司石油泄漏事件后，贝丝女王岛的恢复也成为美国鹈鹕兴衰的缩影，从中可以看出它们面临的挑战，尤其是栖息地丧失和海平面上升。19世纪末20世纪初，几百万只鹈鹕和其他水鸟被射杀，它们的羽毛被用来装饰时尚女帽和礼服。20世纪60年代，杀虫剂（特别是DDT）的使用影响了鹈鹕和其他很多野生动物的繁殖，这些动物因此死亡。

　　1970年，根据《濒危物种法》的前身《濒危物种保护法》，褐鹈鹕成为首批被列入濒危物种的动物。这为鹈鹕恢复项目带来了资金和资源。两年后，美国基本禁止使用DDT，保护鹈鹕的呼声越来越高。

　　最终，2009年11月9日，当时的内政部长Ken Salazar在新奥尔良宣布，几十年的斗争终于取得胜利。“如此多的野生动物物种濒临灭绝，我们很难说挽救了一种动物，”Salazar在发布会上宣布，褐鹈鹕被移出濒危物种名单，“今天恰恰是这样的一天。褐鹈鹕回来了。”

　　官员们高兴地宣布，2009年将鹈鹕移出名单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成功的环保故事。褐鹈鹕一度几近消失，但它们又回来了，像哨兵一样，栖息在码头和浮标上，一头扎进海里捕鱼，迎着夕阳在海上低低飞过，在偏僻的岛屿抚养毛茸茸的白色雏鸟。

　　“短暂的庆祝”

　　2010年4月20日，英国石油公司深水地平线钻井平台发生爆炸，11名工人死亡，约490万桶原油注入超过11.1万平方公里水域，相当于“埃克森·瓦尔迪兹”号油轮泄露事故漏油量的12倍。据估计，事故发生后的几个月里，100多万只鸟死亡，包括墨西哥湾北部12%的褐鹈鹕。

　　深水地平线石油泄露是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石油泄漏事件，事故发生后，生物学家在贝丝女王岛沿岸救起了很多被石油污染的鹈鹕。当时正是筑巢季节高峰期，于是他们决定不打扰整个种群，希望能拯救一小部分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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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21日，深水地平线号夜间发生爆炸的消息传到Todd Baker耳边时，他正在处理早些时候密西西比河河口发生的漏油事故。他很快派出一支生物学家团队，乘坐船只和飞机，前去评估和鉴定石油扩散区里最脆弱的鸟类筑巢地。他们为海岸警卫队和英国石油公司的负责人绘制了这些岛的位置图，方便布置保护围栏，防止石油漂到岸边，那里生活着几千只鹈鹕、玫瑰琵鹭、棕颈鹭和其他正在抚养雏鸟的鸟类。

　　“我们希望能先行一步，”Baker说，他正沿着贝丝女王岛的海岸线巡视，鼠海豚在防浪堤附近嬉戏。“但没过多久，石油就越过了围栏，冲到岸边。几乎同一时刻，我们开始捡到被石油污染的鸟。”

　　Baker脚踩鸭掌靴，身穿牧马人牌牛仔裤，头戴棒球帽，指了指岛上的岩石海岸线。“当时我就在那里，试着把鸟从聚居地边缘救出来”，他回忆起现场情况：他穿着特卫强套装，戴着手套，穿着胶靴，划着船，在浅水区救起受伤的鸟。海滩被染成红褐色和黑色，原油的臭气刺激着他的神经。“回想那个时候，”他说：“看着石油造成恶果，我不由得问自己，我们要如何恢复所有这一切？”

　　焦油球涌上贝丝女王岛海岸时，几千只鸟儿正在筑巢。“我没想过会在这么小的地方，看到这么多鸟，”Baker说的是那天春天的场景。“就像一栋公寓楼，褐鹈鹕在灌木丛顶上，”玫瑰琵鹭在中间，小一点的鸟在最下面跑来跑去。看上去很壮观，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岛上太拥挤了，而且受石油污染严重。贝丝女王岛是情况最严重的地方。

　　关于鸟类沾满油污的报道层出不穷，Baker所在的机构因为没有及时救起每一只鸟而遭到不少批评。“人们没有意识到聚居地里有几千只鸟，你一靠近，它们就会从鸟巢里飞出来，”他说：“我们有意识地选择，不要为救一两只鸟，破坏整个聚居地。但如果聚居地边缘有一只鸟，我们就会划船过去，用长柄网把它救下来。我们只在几个聚居地救过几次，贝丝女王岛是其中之一。”

　　这些鸟被装在板条箱里，安全运送到大陆；救援人员会给它们喂水和食物，等它们休息好后，再进行多次深度清理和冲洗。接着，救援人员给完全康复的幸运儿腿上绑上有编号的红带子，送到远离石油污染地区放生，包括乔治亚州、佛罗里达州、得克萨斯州，还有路易斯安那州西南部。因为受伤严重无法放生的鸟儿则被送往动物园安家。

　　奥杜邦自然中心的Erik Johnson告诉我：“我们从路易斯安那州和阿拉巴马州共救起3000只左右的鸟，只有约一半成功康复并回归大自然”，但没人知道有多少能幸存下来。“几年后，我亲眼看到两只（绑着带子）恢复健康的鹈鹕，一只在卡梅伦教区的海滩上，另一只在佛罗里达州坦帕湾的筑巢岛上。”

　　“鹈鹕社会的核心圈”

　　佛罗里达州有着特殊意义，鸟类学家Frank Chapman首次在这里描述了褐鹈鹕在岛上的筑巢行为。20世纪初，Chapman用一个便携式观鸟设备悄悄地观察并拍摄鸟儿在大自然里的一举一动。他写道，当他走进观鸟范围时，仿佛进入了“鹈鹕社会的核心圈”（鸟儿没有注意到他，而且有时就近在咫尺），鸟儿自顾自地筑巢、交配、下蛋、抚养瘦小的雏鸟。他注意到，最早筑巢的鸟在红树林和灌木上，用树枝和草做窝；后来者不得不在地面上，有时会靠近涨潮的地方，很危险。

　　2月下旬，施工设备撤离贝丝女王岛后的几天里，1000多只鹈鹕回来筑巢。最早抵达的鸟儿占据了红树林，后来者在沙滩和草堆上争夺筑巢的地方。每对鹈鹕抚养2至4只雏鸟，9至12周大的时候，雏鸟离开父母，开始飞行。

　　图源：LOUISIANA DEPARTMENT OF WILDLIFE AND FISHERIES

　　除了自然研究，Chapman还帮助记录下了19世纪初的一种时尚：鹈鹕和其他“聚居的”筑巢鸟类差点儿因为这种时尚灭绝。1886年春天，Chapman在纽约市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工作，他走在曼哈顿街头观察女帽上的装饰羽毛种类，有时不仅仅是羽毛，甚至是一整只死鸟。Chapman做了细致的记录：700顶帽子上的羽毛有四分之三来自40种本地鸟类，从黄鹂、知更鸟，到猫头鹰、啄木鸟、白鹭和苍鹭。

　　一些羽毛的价格是同等重量黄金的两倍。被称为“羽毛猎人”的枪手突袭鸟巢，杀死了成千上万只鸟。当时没有保护鸟类的法律，公众对这场屠杀几乎一无所知，直到《森林与河流》的编辑George Bird Grinnell在杂志上发出警告。Grinnell的文章促使国家奥杜邦协会成立，还带来了一场抵制羽毛时装的民间女性运动。1900年通过的《雷斯法案》、1918年通过的《候鸟协定法案》等法律将猎取羽毛列为违法行为。1929年股票市场崩溃标志着时尚界最致命时代的终结。

　　20世纪三、四十年代，鸟类的数量开始回升，但另一个致命威胁在等待包括褐鹈鹕在内的动物们：从农田流入密西西比河的DDT和其他杀虫剂。二战后，欧洲用DDT对抗疟疾和其他传染病的传播，这种化学物质被当作杀死农作物和花园害虫的武器。美国环境保护署估计，在之后的三十年里，全国共喷洒了6亿公斤DDT。DDT价格低，能有效杀死昆虫，但会长期留在环境中，从无脊椎动物和昆虫到鱼类和鸟类，沿着食物链向上延伸。大型猛禽，比如白头海雕、游隼和鹈鹕受到的影响最大。DDT改变了鸟类的钙代谢，导致蛋壳变薄，父母在孵蛋时会把蛋壳压碎。

　　1945年，DDT首次投入使用，在那之前，多达85000只褐鹈鹕在被称为“鹈鹕州”的路易斯安那州的海岸上筑巢。1963年，所有鹈鹕都消失了。为了让它们回来，路易斯安那州渔猎部门与佛罗里达州野生动物官员合作，将鹈鹕从佛罗里达州重新安置到路易斯安那州。从1968年开始，8至11周大、不会飞的鹈鹕雏鸟被人工捕捉、装箱，用卡车运到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然后用船送到路易斯安那州海岸附近的几座小岛上，第一站就是贝丝女王岛。

　　“当时我们没有太多科学知识，”Baker说：“他们希望这些鸟尽快长出飞羽，这样就不用喂养它们太长时间。最终目标是让它们记住这些岛，以后回来下蛋。”

　　这个计划奏效了。1971年，回来的鹈鹕在贝丝女王岛上建造了11个巢，8只雏鸟成功长出飞羽。1989年，贝斯女王岛上的最后一批小鹈鹕被放归，当时600个鸟巢里已有800只雏鸟。之后三十年里，岛上的鹈鹕继续恢复；20世纪50年代，这座岛的面积从18.2万平方米缩减到只有2万平方米，附近很多鹈鹕岛都消失了。2018年，生物学家利用固定翼飞机和高分辨率摄影，获得了到目前为止最精准的数字：6600个鸟巢。

　　重建岛屿

　　建造商一直等到9月，上一季的鹈鹕离开，才开始重建贝斯女王岛，然后赶在今年2月鹈鹕回来前完工。他们加固了已有的岩石圈，这个岩石圈原建于20世纪90年代，作为围护区域，里面有11.5万立方米的泥沙；工人们在贝尔蔡斯把这些泥沙从密西西比河挖掘出来，用驳船运到72公里之外的贝斯女王岛。这里地势倾斜，形成了不同的栖息地，包括2.8万平方米覆着石灰岩碎石的海滩，很适合在地面筑巢的燕鸥和黑剪嘴鸥。岛的中部种着2.5万株幼苗，包括枸杞、沼生接骨木和千里香，这里也是鹈鹕的主要栖息地；1300捆干草把幼苗整齐地隔开，帮助它们扎根，同时固定沙土。新修的离岸堤形成了一个柔和的泻湖，小鹈鹕和其他鸟类可以在此学习游泳、梳理羽毛和觅食。

　　没人知道鸟儿对岛屿的变化会作何反应。“我们选择了一个活跃健康的鸟群，改变了岛屿的外观、水文和植被组成，希望它们能发现，”Baker说：“我一直在想，我真心希望它们会回来。如果它们不出现怎么办？我胡思乱想了很多。”

　　2月28日星期五，最后一艘施工驳船驶离贝斯女王岛，岛上依然没有鹈鹕筑巢。3月2日星期一，Baker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条他等待已久的信息。“我们的一位生物学家Casey Wright在贝丝女王岛上统计到近1000只鹈鹕，”他说：“它们一直在等我们离开。”

　　“我非常激动，不仅仅因为鹈鹕，还有在那里筑巢的其他物种。”

　　CASEY WRIGHT，路易斯安那州渔猎部门的生物学家

　　2019年，路易斯安那州渔猎部门在贝丝女王岛在500只鹈鹕的腿上绑上了识别带，希望岛屿改建完成后，能看到它们回来，并追踪这些鹈鹕前往佛罗里达、巴拿马和墨西哥越冬的情况。“有点像寻找复活节彩蛋，”Baker对我说。3月10日，路易斯安那州奥杜邦自然中心的Erik Johnson、Wright还有一小群一起登岛的游客纷纷加入进来，“寻找绑着黄带子的鹈鹕”。

　　几百只鹈鹕坐在岸边的岩石上，喙伸向天空。还有一些摇摇摆摆地走在沙滩上，用喙捡起树枝，很有可能用来做窝。Johnson没过多久就找到一只绑着带子的鸟。“那里！”他喊道，还不忘举起相机，给那只拍着翅膀飞走的鸟拍了些照片。他放大了照片，大声读出带子上的内容：“AS2”。几分钟后，“又有一只，BT1。”

　　Baker站在石灰岩海滩上。“欢迎来到停车场，”他笑道：“我们希望几周后，黑剪嘴鸥和燕鸥也会在这里筑巢。我们之所以选择石灰岩，是因为它们易于打理，能防止植被疯长，但这里看上去就像停车场。”他邀请我们下船，亲自踏上这座岛，近距离看看。最近贝丝女王岛被列为州野生动物保护区，2月至9月底，禁止游客未经允许登岛。鹈鹕聚居地也受到保护，防止被人类活动干扰，包括日光浴者和钓鱼船。

　　我们静静地走过沙地上的痕迹，这些是前不久撤离的施工设备在沙地上留下的。一些鹈鹕在岛中部的红树林定居了下来，我们很小心地不去靠近它们。最后，我们停在两排干草之间，用双筒望远镜观察情况。Wright看了看鸟群。“今天这里的鸟变多了，”她说：“可能有1500只左右。它们抢先占据了丛林里最好的位置。后来的鸟只能选择干草。我非常激动，不仅仅因为鹈鹕，还因为在那里筑巢的其他物种。”

　　果然不出所料，一群大约30只玫瑰琵鹭飞过天空，落在了红树林里。很快，燕鸥和黑剪嘴鸥也会到来。棕颈鹭、三色鹭和大白鹭只能占据鹈鹕剩下的筑巢点。

　　Baker很高兴。“和解费是给鸟的”，他笑着说：“天哪，鸟真的回来了。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回到船上，Baker告诉我，虽然褐鹈鹕遇到了很多困难，但事实证明，它们的适应能力很强。“只要有合适的栖息地，它们就会回来。希望这次它们会在这里待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