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
发表于 2011-11-13 18:41:58
在转向通麦大桥的的弯前停着一辆车,里面摆着水果食品,想必是一个移动小商店,主要对等候检查车的司机,或者是执勤的武警。我站在一块路牌下,雨水哗哗覆盖了山谷,一会儿便把裤腿溅湿了。
通麦大桥全部由钢架构成,桥面铺着两排木板供车辆通行。武警,司机,路人,还有雨水,此刻都在这狭小的山窝里窝藏着,彼此演奏者只有彼此才知道的游戏。
我们先走了!队长说。
我一愣,队长和那女的穿着雨衣全副武装,竟然杀过来了。我说,这么大的雨,好走吗?他说,没事!说,我在八一等你们。我说好的,你们路上注意安全!两人慢慢通过通迈大桥,转向十四公里的“通麦天险”。(他们这一走,就再没同行过。在拉萨得知,他们不久后就搭车了,因为泥路在雨天里是无法行驶的。)
顺子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我给他发短信说,回来。顺子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石头,说,好看吗。我说,好看。
我说,队长走了。顺子说你怎么知道。我说他们刚从这过去。顺子说,这丫,走了也不说一声。
顺子后来说,股退了没有。我说他说在八一等。你大爷的,走了,就把钱退一下呀。这丫,欠抽!
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旅馆就我们两个人,前面的人走了,后面的人因为雨水没有赶到。点了菜,就着啤酒吃起来。上午那只狗走到桌边,我们便用肉喂它。
雨一直哗哗地下着。下午无事可做,呆在房间看电视。晚上从上面来了一个旅游车,包车的是三个女孩子,其实他们早上已经来过一次了,说今天赶回八一。我说,你们怎么回来了,司机说,前面塌方,车排了很长,估计要半天才能通。
晚上七八点,雨终于停了。明天,我们也要接着赶路了。
北风
发表于 2011-11-13 18:53:36
北风
发表于 2011-11-13 18:55:25
梦中的蔷薇
发表于 2011-11-14 16:45:54
{:soso_e179:}
北风
发表于 2011-11-15 07:17:35
6月6日 初行,阴
“易经”中说,否极泰来。在万物发展,这可能是一个必然的趋势,也是一个无法脱离的定数,当一条路不断延伸,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回到了原点,并正在新的开始。
有人说,世界是人的,相反,也有人认为人是世界的。我们总会徘徊在人与环境当中,一个人,一个个不同的个体创造了一个环境,应该说“演化”成了一个“环境”。于是这个环境当中,充满了各种力量,这种力量在“环境”的母体中渗透,酝酿,然后回过头来,再把众人挑拨来挑拨去。人这个动物永远都不会停步,发现被玩弄的时候,总想尽办法找
到一个出口。于是后来,环境便被一系列力量冲开了,或者说拉长了,从原本的圆形,拉成了长方形或者说隧道形,它一直延伸,后来,我们谓之:“历史”。它的形状如同莲藕状,我们在里面里面指挥千军万马。
无论环境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无论我们的祖先曾经把这环境拉了有多长,而供给我们这拨人生存的,不过是一个点罢了。
今天的行程变成了两人队伍,我倒是想起来当初在芒康时,顺子对我说,要是队长和他们一起走,我就和你走。不过后来,队长还是和我们走了。
我操,这路怎么走呀。顺子说。连续不断的陡峭上下坡非常耗体力,而且道路泥泞。走吧,今天行程才七十公里,后面就是柏油路了。
如果说后面的柏油路是今天期盼的解脱的话,那这十四公里的通麦天险正想方设法的把人整死。道路上都是泥,有些地方被水淹,以至于后来在过一个水坑时,突然前车轮卡住,
鞋子瞬间就变成了靴子了,等脚从水里拔出来的时候,鞋里早灌满了水。
天一路阴沉,好像回到了新沟那一段了,山中雾气缭绕,帕隆藏布江在身边发出哗哗的声响。身边不时的有越野车驶过,大部分都是从内地过来的。
上午十一点到“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桥头停了几辆车,几个内地过来的女孩子正围着一只猪拍照。我和顺子彼此留了一张影后便继续赶路了。
过大峡谷约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柏油路,这顿时让人心情愉快很多。而由于我们的速度较高,已经连续追上几个人了。
北风
发表于 2011-11-15 07:18:15
你看,这牛真大胆!他就站在路中间不走。顺子说。是啊,还有那猪,任你汽车过来,人家还悠闲自得。人家见的多了,不怕了。见的人多了,还是可能撞死他们的。这川藏线上的牛、猪都是疯子。
别说牛是疯子,人也是疯子,走在这川藏线上的,都他妈的疯子!
我曾遇到一只驴,它从对面走来,而且走在路中间。你车子上没有安铃铛呀,因为累,也不想吆喝赶它了,想必走近点它会走开的,因为一些牛呀什么的都懂得走开。于是就保持着速度往前冲。后来呢,顺子说。
后来,那驴也是个疯子,而且疯的还彻底。车子的速度很高,离驴越来越近了,而那驴呢,人家只顾埋头走路,压根儿就没有看到你。
后来,距离越来越近,它猛一抬头,终于看到了你和你的车。于是,它就惊呆了,它大概惊奇,你怎么会出现在它面前。它很怕,它想移到一边去,可是,它竟然站在那左右摇摆不定,它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等到最后,还是你给它让路。
嗨,大哥,你走到这了呀!我一回头,见是一个穿着骑行服带着头盔的年轻人,全身晒得黝黑。是啊,走到这了。我想这个家伙是谁。
你出发后我又在成都玩了一天,后来在康定玩了几天。哦,想起来了,他是在成都青年旅馆遇到的单行客。我说,你速度可真快呀。他说昨晚到了通麦,因为下雨,到通麦都晚上九点了。
我说这是我同伴,北京来的,也是一个人上路。顺子和他打过招呼。
一路都是茂密的丛林,偶尔走在山涧中。
你帽子怎么不戴呀,穿骑行服的年轻人说。此刻我的帽子挂在车把上。我说,脑袋憋得慌,透透气。他说,你一定要戴上,要不摔跤可不轻。哦。他说,你是没摔过跤吧。我有一次在家骑车,速度很高,突然前轮飞了,我整个人飞了,一头栽在地下,那次幸亏我带着帽子呢,帽子都栽破了。我和顺子都看着他。尤其这山间,到处都是飞石,砸在头上怎么办,你还是戴上吧。我说好的。后来见我们没有和他说话,就一路骑到前面去了。
顺子说,川藏线上神经病多,他妈的今天特别多。
北风
发表于 2011-11-15 07:18:58
到行程后半截,天时阴时雨,一但遇雨,我和顺子就停在大树下避雨,也顺便歇歇。可能是一开始十四公里过于消耗体力,到最后一截路时走的非常吃力。时不时要停下来吃东西。
在进入“鲁朗”前十公里时,再次遇到了那儿穿骑行服的,他正躲在一个小卖部里吃泡面,我说,加油呀,就剩十公里了。他朝我挥手。顺子说,这真他妈的“驴”,就吃泡面!
我觉得顺子对他好像印象不佳,后来想,可能是他说到了帽子的事,而顺子压根儿就没有头盔,一路都戴着一顶典型的“牛仔帽”。
终于他娘的到了。顺子说。我说这不是鲁朗。不是?应该不是的,鲁朗是个镇,镇子不会离主道路这么远呀。
哦。而此时码表显示,离鲁朗还有三公里。上去前面那个坡,应该就可以看到鲁朗了。因为目标不远了,我们加速朝前冲去。
上了坡,果然看到了鲁朗,相对通麦要大点的镇子。进入镇子前遇到几个徒步的,一男二女,年轻人,看起来不像是内地人,我们亦没有打招呼。而离镇子越来越近,顺子和我的
速度都像飞一样。
“鲁朗镇”,前面的牌子上写。到了,终于到了,今天的终点站。
刚迈过牌子,哗哗下起了雨,等我们走进街道时,雨已经下大。找了几家旅馆没有洗澡的地方,后来确定到一个看起来颇大的宾馆。出乎意料,价格人均25,其实,那是专门对“驴友”开设的房间,非常小,行李摆下后勉强有落脚的地儿。不过还不错,可以洗澡。后来,山西的老年队也住了进来,还有那个穿骑行服的。狭窄的过道里熙来攘往,可谓欢聚一堂!
晚饭和顺子出去吃了一餐本地有名的“石锅”,小锅。由于是山西队介绍过来的,所以小锅给我们优惠了不少,而且多送了一盘蔬菜。后来,我们仍然觉得没吃饱,又让老板炒了一份回锅肉,每人又吃了两碗饭。我说顺子,我们这吃家人家一定没见过,服务员都笑,说你们真能吃。那晚我们吃了太多,人均消费一百,这远远超出我们的预算开支。
冒雨回到旅馆,顺子的牛仔裤磨出了一个大洞,我说,来,留个影,顺子便举着他的裤子。明天怎么过去?我说,看看天气吧,如果不下,我们就骑过去,如果下雨,就搭车过去。我们搭车过去吧,顺子说,后面也没什么风景了,都是平坦的路,骑着也没啥意思。顺子一路一直追求“休息”或者“搭车”,他体力不支了,因为体力问题,在爬最后的“米拉山”时甚至跟我闹起了矛盾。我不建议搭车,而一路走来,体力确实透支。我说,要搭车就搭两天的路程,这样会省点钱。后来确定,明天搭车到“工布江达”,原则上搭货车,因为会更便宜。
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下雨,长期的骑行,人的身体开始出现各种不适。
北风
发表于 2011-11-15 07:24:00
北风
发表于 2011-11-15 07:25:47
北风
发表于 2011-11-15 07:30:40
6月7日 初行,小雨
越临近终点,心情起伏越大,如同一头要挣脱主人手中绳子的牛,绳子绷得越紧,逃匿的心就越重。渴望终点,又不想靠近拉萨,这种矛盾的心态我想只有在路上的人才能够体会。在这段路中,过往的一切景色和兴奋都开始沉寂,赶路,成了一个最简单的生存方式,恰如一日三餐,无须有任何疑问,也不再有任何惊喜。
早上,下着小雨,我和顺子在街道上找了半天,竟然没有发现一辆货车,回来的时候,遇到山西老年队的几个人。
你们怎么过去?我说。
我们搭车过去。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说,你们呢?
我说我们也搭车过去,刚才找了一下没有找到车。
前面有一辆,我们正和他谈价呢,你们一起,就更好办了。老头儿说。
前面停着一个小货车,核载五人。车只跑到八一,到八一后我们还要转车。司机是本地的一个小伙儿,谈好价钱后便帮忙装东西。临走时,他老婆也挤了上来。
坐车的感觉就是不同,原本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一下子就过去了。我说,你们不是有五六个人的吗,其它人呢?他们前面走了,那个老头儿说,她感冒了,我陪她搭车。老头儿指的她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此刻正在前面坐。
车一出镇子就飙起来,可谓风驰电挚,行到“色季拉山”三分一路程,遇到了他们的同党,几个老家伙正在拼命往山上爬。车停了下来,老头儿把自己的车子取下来和另一个人换了一下,说是他这个车好骑。这几个倔家伙,叫他们搭车,就是不搭,明明骑不动,非要逞强,老头儿说。
老头儿是山西队的队长。个头不大,人很和蔼,一路上和我不停地唠着。
色季拉山海拔四千三百米,不算太高,但山中弥漫大雾,一路景色颇为壮观。当行驶到“鲁朗观景台”的时候,我们彻底被眼前的景色迷倒。
鲁朗观景台是在色季拉山上峰修建的一个平台,临上山公路。其视野辽阔,可谓一目千里,远处重重叠叠的山交错在眼前,景色尤为壮观。观景台下是浓密的原始森林,在云雾中更显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