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初,白犀牛因捕猎猖獗而几近灭绝,仅在南非的一个保育地存活有二十多头。然而到了2010年,白犀牛的数目已攀升至近2万头,是全球犀牛种群中数目最多的一类。与此同时,目前发现的4属5种的犀牛中,除了白犀牛外,全部因数目稀少而濒临灭绝。
对于黑市售价极高的珍稀动物,保育是个老大难问题。环保人士奔走呼告为保育募捐巨资,敦促政府对于捕猎及买卖设立严刑峻法,但收效往往不佳。
非洲白犀牛却是一个例外。在20世纪初,白犀牛因捕猎猖獗而几近灭绝,仅在南非的一个保育地存活有二十多头。然而到了2010年,白犀牛的数目已攀升至近2万头,是全球犀牛种群中数目最多的一类。与此同时,目前发现的4属5种的犀牛中,除了白犀牛外,全部因数目稀少而濒临灭绝。
到底是什么导致白犀牛的命运与众不同?是严厉的法律,还是热心人士的巨资投入?说来有趣,最热心投入白犀牛育种繁殖的,并非三句不离动物保护的环保人士,而是非洲的私人牧场主。而私人牧场主们繁育白犀牛,也并非受了环保思想的感召而行的义举,而是为了提供白犀牛给狩猎爱好者们猎杀,从而牟利。
南非政府从1968年开始允许有限制的白犀牛捕猎活动,国家公园也开始有偿向私人牧场主提供一定数量的白犀牛,除了募集保育资金外,亦希望私人牧场主可以参与保育白犀牛。然而此后白犀牛数目虽有回升,但效果并不显著。而私人牧场主亦没有开始大规模的育种。
原来国家公园向私人售卖白犀牛,是事先厘定价格,然后按照等候名单,以先到先得的方式卖出。事先厘定的价格,往往与市场价格相差甚远。比如1982年国家公园每头白犀牛定价1000兰特,而市场上合法捕猎一头白犀牛的价格则为6000兰特。如此一来,牧场主将到手的白犀牛安排给捕猎爱好者猎杀,便可以立即获得数倍利润,自然没有多少人愿意费心费力去做繁育工作。
此外,南非法律规定,所有野生动物都不能作为私人财产。立法的初衷是为了保护野生动物,但效果适得其反。
以白犀牛为例,牧场主可以合法从国家公园购入野生白犀牛,也可以合法出售给狩猎爱好者。但若是牧场主购入的野生白犀牛走失或为人偷猎,则失主也就失去了对白犀牛的控制权。由于不是私人财产,便没法索赔。如此一来,保育野生白犀牛的风险和成本便大大增加。没有私有产权的保护,无怪乎大多数牧场主对于需要长期投入的育种望而却步。
白犀牛是幸运的。因为以上情况,最终得到改变。从1986年开始,南非国家公园开始以公开拍卖的形式提供白犀牛,价高者得。由于竞价的存在,牧场主获得白犀牛的价格便开始与市场价接近,牧场主单纯将白犀牛转手给捕猎者,获利有限。
南非于1991年修改了保护野生动物的法律,允许一定条件下将野生动物视为私人财产。如此一来,牧场主们便有动力开始私人繁育白犀牛,以获得稳定的利润来源。此外,由于拍卖白犀牛获利颇丰,南非的官方机构也获得了保育白犀牛的充足资金,无需额外动用纳税人的钱,也无需大张旗鼓地举办募捐活动。
市场的力量惊人。自1980年代末期开始,白犀牛的数量稳步上升,终于不再被列为濒危物种。与此同步的,则是合法市场上白犀牛交易量的扩大。1980年代初,白犀牛的年交易额仅有数千兰特。至2008年,则攀升至6450多万兰特(约780万美元)。
南非及纳米比亚均为保留合法犀牛交易市场、并保护私人拥有野生动物权利的国家。这两个国家拥有全世界96%的白犀牛。自从把在白犀牛保育上的成功案例应用于黑犀牛保育后,两国的黑犀牛数量也迅速攀升至全世界的76%。
不过,即使在南非和纳米比亚,犀牛保育仍然面临威胁。原因是亚洲人相信犀牛角有神奇的壮阳功效。而根据“濒危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犀牛角是被禁止交易的。
虽然环保人士不遗余力宣传犀牛角并无神奇之处(成分类似人的头发与指甲),但亚洲人就信这一套。荒诞的需求也是需求。有需求就有市场,合法市场禁止,黑市便一定繁荣。由于禁令存在,犀牛角在黑市价比黄金。非法偷猎者冒险抓到一头犀牛,都会能取尽取,将整只犀牛角全部挖下来,犀牛也难逃一死。
非洲的私人牧场主们,其实非常愿意向市场提供犀牛角。由于买入或圈养的犀牛是私人财产,牧场主自然爱护有加,不会做涸泽而渔的事情。犀牛角完全可以人道的定期采割,如剪羊毛一般。这样生产的犀牛角,成本不过20美元一只。如果允许犀牛角的合法交易,那么合法交易市场便会令黑市萎缩,猖獗的偷猎问题或可减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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