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灰熊正在黄石国家公园的黄石河畔悠闲地散步。摄影：RONAN DONOVAN

　　在热爱大自然的美国人看来，西部各州正在为那些曾经丧生枪口的野生动物赎罪。

　　在过去的30年里，Todd Wilkinson一直在报道灰熊相关的情况，他也是《朝圣溪畔的灰熊》（Grizzlies of Pilgrim Creek）一书的作者。

　　本周，黄石灰熊数量的回升取得了里程碑的进展，被吹捧为史上最伟大的野生动物种群恢复故事。

　　美国渔业与野生动物管理局宣布，计划解除长期以来对棕熊的联邦保护。它们主要生活在黄石公园和大提顿国家公园附近。这一计划虽备受期待，但极具争议。

>　　独立科学家、各大环保组织和美洲原住民部落表示，这个降级还为时过早。更糟糕的是，政府还计划重新开放对灰熊的战利品狩猎。

　　如果联邦政府成功了，那么怀俄明州、蒙大拿州和爱达荷州将要再次承担起监护的主要职责。这些州之前因为保护不利而被解除了对灰熊的管理权。

　　考虑到人们对野生动物捕食者的敌意愈演愈烈，一方面，联邦政策要求怀俄明州保护狼群，而另一方面，该州的政策则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在全州境内85%的地方射杀狼。

　　在最近的恢复计划中，灰熊将在生态系统的核心得到严格的保护，但如果它们对公共用地上的牲畜图谋不轨，也会受到自由狩猎政策和灭杀控制的制约。

　　在热爱大自然的美国人看来，西进运动造成了无数的野生动物丧生，而对灰熊的这种管理可谓是一种赎罪。

　　对于公众而言，也是一个深刻的反思：人类如何与尖牙利爪的自然动物和谐共处。

　　熊的回归

　　1975年，黄石公园里的灰熊数量锐减至不到140头，人们赶紧给予它们以联邦政府的保护。 当时的联邦法律《濒危物种法案》还不完善。

　　各州不再猎熊，并保护母熊，对偷猎者处以监禁或罚款，而且对那些杀害牲畜的灰熊，政府也要求农场主网开一面——这一切仿佛回到了老西部的传统。

　　经过公共教育运动，人们不再在熊的领地里乱扔垃圾，而灰熊也因此对人不具有攻击性，不会被人镇压。

　　政府机构暂停或减少了对自然资源的开发，以降低对熊的栖息地的损害，比如伐木、挖矿，或者到偏远的野外铺路。

　　和拯救白头海雕甚至狼相比，想让灰熊这种繁殖缓慢的动物恢复过来，非常之难，不过人类已经成功实现了这一点！所有为之付出努力的人都是英雄。

　　今天，灰熊的数量在700到1000之间，比1975年多了4倍，在大黄石地区（怀俄明州、蒙大拿州和爱达荷州的交界处）快乐地生活着。

　　上百种其他物种也因为对灰熊的保护而受益匪浅，包括马鹿、野牛、狼、美洲狮和驼鹿等等。

　　前路漫漫

　　虽然灰熊的数量渐渐稳定，但整个大黄石地区却面临着很多问题。　

　　一对灰熊正在黄石国家公园里秀恩爱。在整个大黄石地区，灰熊的种群数量正在回升。摄影：TOM MURPHY，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每年前往国家公园的游客数量惊人，给动物们带来了压力影响仍然未知，而在公园边界之外，前所未有的私人土地开发则在挤压它们的生存空间。

　　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未来会变成怎样。作为杂食动物，灰熊的食谱里有超过260种不同的天然食品。

　　但它们只有四种关键性食物，种群数量——尤其是带着幼崽的母熊的数量都依赖于这四种食物，而其中的两种已经很少见了。

　　由于气候变暖、树木疾病和野火频发，松树甲虫数量激增。这导致白皮松被大幅摧毁，而它们营养丰富的种子也不再充裕。

　　洄游产卵的山鳟也是灰熊的主食。但它们因为物种入侵，处境变得岌岌可危。非法引进的湖鳟鱼以小鱼为食，但熊却不吃它们。

　　更有甚者，2015年大量熊死亡，猎人、农场主的牲畜等都是肇因。这些死亡如果全都归于食物不足，实在太牵强。

　　经济考量

　　也许公开辩论的根源在于政府是否应该恢复灰熊狩猎。

　　虽然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机构保证将认真监管一切狩猎行为，但各种问题比比皆是，例如怀俄明州和蒙大拿州是否允许猎人射杀那些游离于国家公园之外的明星熊，毕竟它们大部分时间都老老实实待在保护区。　

　　一群小灰熊正走在黄石国家公园里一棵倒下的树上。摄影：ROBBIE GEORGE，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在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很多人担心明星熊399会被射杀，像狮王塞西尔事件那样引发公众愤怒。

　　事实上，观赏熊是全世界游客最喜欢的活动，这也是大黄石地区自然旅游经济的推动力，每年的产值超过了10亿美元。

　　灰熊的罕见使之成为宝贵的资产，活着比变成某人的战利品更有经济价值。

　　情感空间

　　美国渔业与野生动物管理局的全国负责人Dan Ashe说，《濒危物种法案》需要成功的故事来抵御保守派在国会的攻击，这些人是想削弱法案。

　　大黄石地区的灰熊数量大幅回升证明了法案是有效的，这一点无可争议。

　　但政府也必须保证，如果灰熊不再濒危，就该减少人遇到熊的概率，人和熊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正如Jane Goodall说的那样，这也可以归结为人类在心中为动物们（比如灰熊）创造了一个生存空间。

　　（译者：Sky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