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普氏野马繁育、野放工作的第30个年头。10月下旬,者深入位于吉木萨尔县的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探访这个有着6000万年进化史的物种。
编者按:今年是普氏野马繁育、野放工作的第30个年头。10月下旬,本报记者深入位于吉木萨尔县的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探访这个有着6000万年进化史的物种。本报将分两天为您揭示这种比大熊猫还珍贵的动物,在踏上回家之路的30年里历经了怎样的荣辱辛酸?以及它们的未来又将面临怎样的坎坷?最终,它们能否在人类的帮助下真正重归故土?
在中国新疆的准噶尔盆地,曾经生活着一种有6000万年进化史的动物,它们就是普氏野马。
它们因数量比大熊猫还稀少,已被列入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然而,100多年前,由于国外盗猎者野蛮猎杀,这种珍贵的野生动物不幸在故乡灭绝。
为了让它重回自然,中国政府从1985年起承担起拯救这一物种的使命。自1985年至2005年,中国从西方多个国家引进了24匹野马,放入位于吉木萨尔县的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开始了野马繁育、野放的实验,这项工作至今年已是第30个年头。
等待百年的漫漫回乡路
周身棕黄,四肢短而粗壮,鬃毛像梳理过的板寸一样齐刷刷地立在脖颈上,这就是10月下旬的一天下午,记者在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第一次见到野马时的情景。9群野马被散养在一个个红砖砌起的圈舍里,它们看上去悠闲而又慵懒,没有想象的中健壮挺拔,短小粗笨的体型甚至有点像驴。
野马繁殖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向记者介绍,9群野马共有92匹,它们在工作人员的调配下,组成了7个“家庭群”,1个“和尚群”和1个“尼姑群”。
因为不是“自由恋爱”,各群之间经常会上演“激情”大片,久而久之,有的圈舍一侧被踩踏出了一条小路,而与它相隔的另一些圈舍则没有踩踏痕迹。“肯定是这边圈舍的公马看上了那边圈舍的母马,经常隔栏张望,这边就踩出一条小路,而那边圈舍的公马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庭,不让自己的妻子靠近这边的公马,所以,这边圈舍一侧就没有野马走动的痕迹。”已经在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工作了26年的副科长张彦豹这样介绍着。
据了解,从1985年中国首次从前东德引进5匹野马至今,繁殖研究中心和野放点已成功繁殖5代、538匹野马,其中,圈养繁殖350匹,半散放繁殖56匹,野外自然繁殖132匹。野马的平均繁殖成活率也已由最初的20%提高到85.61%。
如今,新疆野马的平均繁殖成活率和年均增长率均居世界领先水平,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已发展成为亚洲最大的野马繁殖基地,野马的野放也取得阶段性成功。
而为了能够重新回到故乡,野马已经等待了100多年。
据史料记载,100多年前,俄国军官普热瓦尔斯基在准噶尔盆地发现了它们,他捕猎了一匹野马带回欧洲,这个发现震动了西方各界,这匹野马后来被动物学家认定为世界上最后一种野生野马,并用它的第一发现人定名为普氏野马。
此后,大批外国盗猎者在春天野马繁殖季节追赶成年野马,捕捉刚出生的马驹,将捕获到的野马带回欧洲,让它们成为动物园、马戏团或者贵族们的宠物。
今天存活在世界各地的野马都是国外这些圈养野马的后裔,由于大量盗猎者的猎杀,野马的故乡——准噶尔盆地的野马最终遭遇了灭顶之灾。
此后在国外存活的野马,虽然生存条件优越,但它们繁殖力极低,面临绝种的窘境。为让野马这一物种保留下来,上世纪80年代,世界野马组织提出让野马还乡保种的设想,并将拯救这一物种的重任交给中国。
中国从1985年起开始从国外引进野马,开始了普氏野马繁育、野放的漫长历程。
安逸生活致难产母子双亡
首批5匹野马在国内野生动物园历经了一年多的适应期,直到1986年12月,它们才和其他13匹引进野马来到准噶尔盆地。
“当时国际上对一匹野马的损失估价是25万元,相对于当时的收入和物价水平,这18匹野马几乎就是无价之宝。”在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工作了22年的王镇山回忆,当时野马繁殖研究中心提出的目标是保种,“大家最担心的就是野马出现意外”。
这批野马受到最高待遇,它们生活在人们搭好的圈舍里,每天吃着紫花苜蓿、胡萝卜、鸡蛋,麸皮、玉米粒。冬天工作人员为了给它们驱虫,把驱虫药拌进苹果里喂给它们。春天为了增加它们的繁殖力,每天给公马喂鸡蛋,给母马喂大麦芽。夏天担心它们中暑,从6月起就开始喂西瓜。王镇山回忆,当时他们每月的工资仅有80多元,而野马每天的生活费就达十几元钱。一旦发现野马有中暑迹象,工作人员马上就喂防暑药,如果发现感冒,就从140公里外的乌鲁木齐市请来专家治疗。
这种优越的生活持续了十余年,一直到2000年,一匹名为准噶尔1号的母马死亡之后,野马的圈舍生活才开始出现重大转折。
准噶尔1号,有一个美丽的别名叫“红花”,它是野马回故土后成功繁殖的第一匹野马。2000年5月13日晚,“红花”在生产第六胎幼崽时,母子双亡。
“野马一般很少出现难产的情况,像"红花"这样正值壮年,又顺利生过5个孩子的野马母亲怎么会出现难产呢?”王镇山说,“红花”死后,专家们分析,原因和它在人类条件下饲养,生活过于安逸,行动能力、判断能力、体质均急剧下降,体型过于臃肿有关。
“解救的办法只有野放,降低它们对人类的依赖,帮助它们恢复野性,否则,它们可能永远无法回归自然。”张彦豹说,经过多方探讨,国家林业局给予经费支持,自治区林业厅野马中心于2001年8月,在新疆卡拉麦里山有蹄类自然保护区北缘启动了野马放野的实验。
普氏野马,又被称为准噶尔野马或蒙古野马,它是地球上惟一保留马原始基因的物种,具有别的物种无法比拟的生物学意义。
普氏野马曾广布于欧亚大陆草原及荒漠草原地带,由于人类的大肆捕杀、战争的破坏、畜牧业快速发展、草原的过度开垦等多方面因素,其分布区急剧缩小,种群数量不断降低。最后一次野外观察到普氏野马是1969年在蒙古国戈壁,之后,野生普氏野马彻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1980年~1982年我国对野马做了3次专题科学考察,均未获得野外普氏野马的证据。由此推断,野外普氏野马已经灭绝。
1890年,德国探险家格里格尔从中国捕捉了52匹野马幼驹运回德国,其中有13匹成功繁衍,全球圈养的普氏野马基本上都是这13匹野马的后代。至今,普氏野马圈养种群数量已达2000匹,分布在全世界。在吉木萨尔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一群野马在夕阳下悠闲地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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