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桑尼亚是唯一一个渔民广泛使用自制炸弹来增加捕捞量的非洲国家。

　　菲律宾渔民违法将炸药瓶扔进海中，一次能杀死数百条鱼。这种名为“爆破捕鱼”的手段在坦桑尼亚海岸地区被广泛使用，并从1970年起被宣布为非法行为。

　　摄影：WILDLIFE GMBH/ALAMY STOCK PHOTO

　　撰文：Jani Actman,，国家地理

　　印度洋与坦桑尼亚交界的浅滩区散落着大量死亡的珊瑚碎片。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贫困的坦桑尼亚渔民正在非法使用炸药迅速杀死大量鱼类。正如其名，“爆破捕鱼”不仅会直接杀死众多鱼类，还会间接杀死珊瑚以及各种依赖珊瑚为生的海洋动物。

　　专家认为，坦桑尼亚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行爆破捕鱼，这部分是由于当地采矿和建筑业的繁荣，导致人们更容易获得炸药。煤油和化肥混合制成的炸药瓶也有被使用。“非常明显，爆破捕鱼行为再次抬头，”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学会坦桑尼亚项目地区总监Tim Davenport说道，该组织总部位于华盛顿。

　　坦桑尼亚的爆破捕鱼可以追溯到1960年代，并在1970年被宣布为非法行为。这种方法比鱼笼和手钓渔具之类的传统手段更加便宜和高效，但也更危险：爆炸失误会炸掉人的四肢，甚至致人死地。

　　一个从船上扔下的炸药瓶能杀死爆炸点9米到30米范围内的一切生物。爆炸会导致给鱼提供浮力的鱼鳔破裂。大部分被炸死的鱼会下沉，但渔民们已经准备好用网将漂在水面的死鱼捞上来。

　　“几十年来，坦桑尼亚各地的珊瑚礁上每天都在发生着大量爆炸，”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大学的Greg Wagner在2014年的一篇论文中写道，“炸药捕鱼对坦桑尼亚珊瑚礁的整体影响是毁灭性的。

　　据海洋专家Michel Bariche所言，推行炸药捕鱼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欧洲军队，以快速获得新鲜肉类。包括肯尼亚和莫桑比克在内的有些国家成功废除了这种行为，但黎巴嫩、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度尼西亚和缅甸等其他国家仍在继续沿用。

　　欧盟资助的渔业项目“SmartFish”表示，坦桑尼亚是唯一一个渔民广泛使用自制炸弹来增加捕捞量的非洲国家。正如BBC报道的那样，渔民只要一次爆炸就能从达累斯萨拉姆鱼市赚到1800美元，这就不难说明人们这么做的理由了。

　　每天至少十次爆炸

　　今年早些时候，Davenport和其他研究人员偶然发现了坦桑尼亚这个问题的严重程度。他们在3月份开始收集栖息在坦桑尼亚海岸的鲸类和海豚信息。但他们从水下录音装置中听到的爆炸声比鲸类的叫声还要多，于是决定同时分析这些数据。

　　研究人员在30天（231个小时）内发现了300多次爆炸，获取数据的水下录音装置分布在从坦桑尼亚与肯尼亚交界地带到莫桑比克的地区。“我们想表明这种爆炸的广泛程度，”Davenport说道，“沿岸各地均是如此。”

　　一篇11月份的报告称，大部分爆炸（超过60%）发生在距离坦桑尼亚首都达累斯萨拉姆80公里以内的地方，其他热点地区还包括松戈松戈岛、坦噶区和海滨城镇林迪。70%的爆炸发生在上午9点到下午1点之间，“意味着被政府当局找到证据的机会更低，”报告称。

　　“我们抓拍到了一张照片，”Davenport说道，他承认自己的团队并非是第一个统计坦桑尼亚水域爆炸次数的。估计数字相对保守，因为水下录音装置无法记录靠近海岸的浅水区，而那里正是大部分爆破捕鱼的发生地。此外，渔民可能会在科考船只经过时暂时罢手不干。坏天气也会对这种行为有所妨碍。

　　被毁灭的不仅是珊瑚礁和鱼类

　　坦桑尼亚三分之二的海岸线都有珊瑚礁存在，它们是鱼蟹及其他物种赖以生存的场所，并对控制海洋二氧化碳浓度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珊瑚礁在浅水区生长旺盛，这正是爆破捕鱼收获最丰的地区。

　　一位潜水员在印度尼西亚检查被爆破捕鱼毁掉的珊瑚礁。摄影：SUZANNE LONG/ALAMY STOCK PHOTO

　　“这些珊瑚有的已经生长了数十年，”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的海洋保护学家Gabby Ahmadia说道。“若是遭到破坏，它们需要数十年时间才能恢复，有时根本无法恢复。”

　　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学会的报告称，一项针对坦噶区珊瑚礁的调查表明，与遭到爆炸严重破坏的珊瑚礁相比，很少受到破坏的珊瑚礁的鱼类密度比前者高12倍。该报告还引用了一个传闻类的证据，称有游弋在坦桑尼亚水域的濒危印度太平洋宽吻海豚死于爆炸。

　　除了破坏环境之外，爆破捕鱼还会威胁到合法渔民的生计，这些人谴责称，自己的捕捞量近年来因为炸药而减少。相关内容来自Mwambao沿海社区网2014年的一篇报告，这是一个帮助抵制爆破捕鱼的坦桑尼亚非营利性组织。

　　爆破捕鱼还会威胁到占坦桑尼亚国内生产总值17%的旅游业。“如果当地有爆炸并且珊瑚礁被彻底摧毁，人们就不会有兴趣前往海滩，”Davenport说道。如果人们因为害怕遇到这类事件而不敢去海里游泳，那可就真是个大问题。

　　重新努力

　　今年6月，坦桑尼亚政府派遣多部门工作小组来处理类似爆破捕鱼的野生动物犯罪。“针对重点是控制这种非法贸易的个人和网络，将他们绳之于法，没收所有来自犯罪的非法所得，”坦桑尼亚自然资源和旅游部的重要官员Magese Emmanuel Bulayi上个月在关于爆破捕鱼的会议中说道。

　　工作小组表现出了结束爆破捕鱼的政治意愿，但这并非是坦桑尼亚的首次类似尝试。“爆破捕鱼偶尔会被压制下来，但那只是暂时性的，”Davenport说道。从1997年到2003年，海军和水上警察联合当地力量强制禁止爆破捕鱼。

　　缺少资源、对执法主体的困惑和宽松的判决导致该问题延续至今。坦桑尼亚2003年颁布的渔业法要求对爆破捕鱼的量刑不得低于五年，但据海洋保护学家Sue Wells称，违法者很少会受到那样的判决。

　　Davenport表示，他希望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学会帮助对付爆破捕鱼。“我希望人们结合之前的报告后能意识到此事极其严重，不能置之不理，需要着手加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