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国公益组织遇上媒体
公益运动走到今天,它应当以及可以承担的功能都很明确。曾繁旭在其新著《表达的力量:当中国公益组织遇上媒体》明确总结,“公益运动其实也是国家、利益团体、公益组织和媒体之间一场关于话语的争夺战”。诚哉其言。
曾繁旭将论述的框架建立在“协同互动模式”上,观察这一模式在公益组织与媒体之间的建构过程。公益组织很聪明地察觉媒体形势,从无到有、从笨拙到精明地设定媒体议程。而媒体出于读者定位、话语策略和自身身份等原因,协作并壮大了这一议程拟定。
此书章节的主干选取有影响力的公益事件构成,比如藏羚羊保护、反对金光集团、反对怒江建坝、反对圆明园铺设防渗膜等。一个“反”字已将公益舆论的核心概括致尽。尽管这些例子已不新鲜,但通过对案例的有目的梳理,为本书的理论呈现奠定了基础。
目前,摆在公益机构面前很急迫的问题是:如何引起媒体关注,如何才能让媒体主动接受组织想要的议题?一个诀窍可能是,公益组织换位思考,可以从媒体的角度评估议题的表达,包括立意、时机、社会联络等。
一个显而易见的前提已被作者揭示,那就是媒体需要公益。对公益的需求来源于媒体自身的功利性,正如曾繁旭所言,市场化媒体的读者定位大多是中产阶层,其 价值取向也愿意被认为是向着公共利益的。公益组织“喂料”,其实符合媒体营造跨界的冲动或虚荣心:即媒体作为政府(合法性)与社会(盈利能力)游说者的角 色。即使在国家级的媒体中,通过公益组织来确认其公共属性,也是时髦之举。很难说这种跟风的持久性,但它们为公益准备更广阔的表达平台。正是在这种相互利 用中,以话语表达为主要工具的公共空间逐渐成型。在不犯禁的情况下表达公益。
比确证公共空间更进一步的是,曾繁旭阐释了公益团体与媒体协同结合的动力所在,这就等于提供了合作的方法论。这就是表达技术,说什么、怎么说、什么时候说、说了之后又如何。
无论是对公益界人士,还是媒体记者,都可以从中找到行动指南。在作者看来,由公益组织起始,借助公共话语,撑大公共空间,由此,作者对协作前景表达了乐 观估计。无论这乐观推理来自于公益势力的壮大,还是媒体自觉,这种预期都有其道理。当然,对协作前景的信心,主要看双方的发展势头。这么说也暗含了隐忧。 假如媒体的公共性降低,假如公益组织的作为偏离公益,协同模式就会遭到破坏。那么,这种最令人憎恶的崩溃会否出现?也许媒体和公益组织都该心生警惕,自省 而后杜绝之。
在台湾,媒体对公益的冷漠与忽视已然出现。公益议题无法吸引记者采访,如果不采取激烈的游行抗议,很难进入媒体报道视野。 公益组织为了上电视,不得不强做表演。新闻自由,公益组织与媒体的联盟为何解体?类似的情形会在中国内地出现吗?就现在的局面看,提振公益话语的努力大有 人在,遏制的势力也一并环伺。
公益进趋,媒体似乎更有忌惮。公益界的话语逐渐接近媒体的话语界限,这是媒体的懦弱所在,触到了媒体的无 能之处。尽管公益传播在最近一年来大有旺盛,但极限正在被公益所迫近。与台湾媒体弃置公益不同,在我们这里,很可能是萎靡不振的媒体赶不上先锋的公益。曾 繁旭多做鼓励,也有未尽之言。
如果公益阔达,凭借自身影响力就可以连通政府与民众,就取消了媒体对公益联合所赖以拿捏的筹码。公益管制与媒体管理一向参差不齐,协同模式的失效始发于媒体的怠慢。等到媒体没了公共性,就可以被公益彻底抛弃了。
责任编辑:语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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