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在这个世界上的起源很容易弄明白。你的父母相识,相恋,然后你从一个小小的受精卵中破壳而出,边哭边闹的来的这个世界。你一半继承妈妈,一半继承爸爸,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你。 除此之外,这个原本简单的故事如今却变得更加复杂了。除了源自你父母的基因,你还是由各种病毒,细菌——以及你身体里潜在的另一个人拼合而成的。如果你是一对双胞胎其中的一个,那么你的身体和大脑可能都会带有你兄弟或姐妹的一些特征。即使是陌生人,他们也会对你的行为有所影响。 “在我们人格形成过程中,众多不同的人类个体和非人类个体都在不停的争做我们的主人” “人类不是单一个体而是超个体”,来自帕多瓦大学的皮特·克雷默说。“在我们人格形成过程中,众多不同的人类个体和非人类个体都在不停的争做我们的主人”。他近日和保拉·布雷森在《心理学视角》杂志上共同发表了一片论文,呼吁心理和精神病学家接受这一观点,相信这种现象会对我们的行为产生影响。 过去的6年里,摄影师木村由里子一直在拍摄来自冰岛的一对孪生姐妹,通过照片呈现厄纳和惠普娜之间特殊的联系。(图片来自木村由里子)。 这听起来很惊人,但长久以来人们就知道我们的身体是由多种有机体混合而成的。肠道中的微生物能够产生影响情绪的神经元传导物质;一些科学家还指出微生物可能会左右你的食欲,这样一来你就会渴望利于他们生长的食物。由刚地弓形虫的寄生虫引起的感染同时也会致死。在大自然中,微生物会使老鼠大脑发生病变,这使得它们变得更喜欢靠近猫,而猫在捕食后老鼠后会在体内为这种微生物提供适宜的寄居环境以供其繁殖。但人类同样也会受此种精神控制的感染和折磨:微生物感染具有高危性,有可能增加患精神分裂症的风险以及自杀倾向。例如当前英国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肉类带有寄生虫,尽管寄生虫感染会导致此类精神疾病。“我们应该制止这种情况发生”,克雷默说。 相互渗透的同胞 就此而论,很显然我们的行为不并完全听我们自己的。这足以让你质疑你的自我认同感,当你意识到你的大脑不仅已经遍布了细小的微生物,还被另一个人入侵时,渗透概念就变得更加可怕了。 即使是一对非连体双胞胎,他们也会共用某些器官而自己都毫无觉察。 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连体双胞胎会共用一个大脑,但即使是普通双胞胎,他们也会在自己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共用某些器官,克雷默说。在发育前期,双胞胎或三胞胎之间的细胞会相互交换。曾经我们认为这种交换很罕见,现在看来这一现象惊人的普遍。例如,约有百分之八的以卵双胞胎和百分之二十一的三胞胎拥有两种血型:一种由自己的细胞生成,另一种由异种细胞生成,这种细胞是在生长过程中从他们的同胞身体里吸收的。所以换句话说,这些双胞胎都是一个嵌合体,他们是由两具身体融合形成的,这种融合可能发生在包括大脑的很多组织中。 双胞胎在子宫中相伴发育,这一过程中他们可能会交换细胞,这会使他们比我们预想的更加亲近。(图片来自木村由里子) 如果这种嵌合现象发生在大脑里,后果会更加严重。例如,众所周知大脑里不同区域的排布对他们正常运作是至关重要的——但当某些由其他基因组支配,负责不同功能的异质组织出现时,很可能使大脑这种复杂的设计陷入混乱。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很多双胞胎都是左撇子,而使用右手是一项依赖人体右半边相关组织和左脑的简单特质。也许嵌合现象将这种平衡打破了。 即使你不认为你是由双胞胎发育而来的,其他人的细胞也可能会通过多种途径入侵你。例如,你刚一出现母亲子宫里时可能是一对双胞胎中的一个,但在早期发育过程中,这两个胎儿的某些细胞相互融合在了一起。因为这种现象发生在发育阶段的早期,所以组织将这些细胞吸收后会看似正常的继续进行发育,然而这样一来他们就分别就带有了另一个人的基因图谱。“你看起来是一个人,但你的体内却携带着别人的细胞—实际上,你就是两个人”,克雷默说。在一起极端案例中,一女子惊讶的得知她不是她两个孩子的生母(详情请看左侧文章“同母异父的兄弟”)。或者还有这样一种可能性,来自你同胞的细胞会聚集在母体中,只等待你所在的受精卵出现后进入你的体内。 故事: 同父异母的兄弟— 母亲意外的怀上了一对双胞胎的孩子 莉迪亚·菲尔柴尔德的亲子鉴定结果很明确,这份鉴定向法庭她的两个儿子就是他所指男人的孩子。然而当结果出来之后,菲尔柴尔德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自己的了两个孩子身体里竟然没有一点她的DNA。 法庭扬言要以非法代孕起诉她,他们假定这是一起以谋取利益为目标的骗局。所幸的是,大约在同一时间一篇科学论文报道了一起相似的案例,一位母亲被认定不是她三个孩子中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原因是她本身是一个嵌合体:在一对双胞胎发育的初期,他们的细胞相互交换融合,形成了一个新的身体。作为这两组不同细胞系的产物,她有一部分卵子的基因组与她身体其他部分的基因组是不同的。 不用说,这项发现使菲尔柴尔德开始质疑她自己的身份。“最难开口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儿子们,因为我感觉自己遗传给他们的东西并不完整”,她这样告诉Jezebel网站。“我在想他们是否会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不是他们真正的妈妈,因为我并没有将我原本应该遗传给他们的基因遗传给他们”。 然而这种状况一旦发生,来自别人的细胞组织很可能会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生长,来自华盛顿大学的李·尼尔森说。她今日正致力于检测婴儿的大脑是否会有可能被植入母亲的细胞。“在细胞生长过程中,数量、细胞类型及时间的差异,都会导致异常情况的出现”,她说。 尼尔森还发现即使作为成年人,也难以避免被它人入侵。几年前,尼尔森和来自埃德蒙顿阿尔伯塔大学的威廉·陈一起提取了几位女性大脑组织的切片并进行了检查以确定是否带有Y系染色体。约百分之六十三的实验者带有隐性男性细胞。“我们不仅从实验的整体结果看到女性大脑中带有男性DNA,我们还发现这种现象也发生大脑的多个区域”,陈说。换句话说,这些女性的大脑散布着来自男性身体的细胞。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是这些细胞来自她们的孩子:孩子的干细胞以某种方式通过胎盘进入了母亲的大脑细胞。 奇怪的是,这种现象似乎会减少日后母亲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的几率——尽管个中缘由还仍是一个谜团。一些研究人员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是否是由于这些细胞可能会影响母亲孕期的心态。 (图片来自木村由里子) 我们对于超个体的认知还处在初级阶段,所以很多研究结果目前还处于纯理论阶段。克雷默和布雷森的论文不仅旨在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还意在告诉其他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我们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我们,这是由很多物质造就的。“我们不能只考虑到一个人或另一个人就去理解人类行为”,克雷默说。“说到底,我们必须纵观所有人的特性再去了解我们人类的行为”。 例如,科学家们经常会将几对双胞胎进行比对以探究某些行为的起因,但即使是异卵双胞胎,他们在发育过程中也可能会进行大脑组织的交换,这会搅乱科学家们的研究成果。当我们运用这些双胞胎的研究案例研究某些由脑组织缺陷引起的病症,例如精神分裂症时应当更加小心,布雷森和克雷默说。 然而总得来说,我们并不应该敌视这些入侵者——毕竟,正是他们成就了今天的我们。“很明显不管是利是弊,这些外来细胞都长期的在我们体内生长着”,尼尔森说。“而且我还认为,利是大于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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