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是中国的火车成就了阎雷。他特别喜欢火车,也特别喜欢拍火车。 1980年代,绿皮列车上抱着孩子的父亲(阎雷作品) 文化作者与阎雷就此进行了对话。以下为对话内容。 1980年代火车站外拥挤的人群(阎雷作品) “拍人们看我的样子” 文化:你在火车上会引起围观吗?这种情况之下要怎么拍照呢? 阎雷:是的,那时候外国人特别少,每去到一个地方,都有很多人在看我们。有的时候人们在看我,觉得我很奇怪,我就拍他们看我的样子。 1980年代绿皮火车上的众生(阎雷作品) 那时候中国的外国人少,拍照的人也很少,很多时候,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不会想到有外国人在拍照。就算看到我在给他们拍照,他们也很欢迎、很开心,不像在法国,你给人们拍照,他们会生气。 文化:1956年底,在香港开往广州的火车上,马克·吕布拍摄了自己在中国的第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位优美的农民妇女。1988年,你在北京开往大同的硬卧火车车厢中,拍下了一个手提红色塑料袋的羞涩姑娘。两张照片有什么关联吗?当时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按下快门的? 阎雷:是马克·吕布教我怎样在中国拍照片的。他告诉我,拍照的动作要很慢,慢得像是在跳舞,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在看他们。 我拍的那个女孩子很可爱,很害羞,我用了两三台相机,慢慢地拍,慢慢地动。我没有和她讲话。基本上我拍完照片是不给别人看的,这样他们就不知道我给他们拍照了。在火车上,我们外国人会睡在软卧车厢里,但是我会一直在其他车厢里走来走去拍照。 1988年,大同公司,工人们正在生产蒸汽火车头(阎雷作品) 时隔三十年,再拍大同火车制造厂 文化:你在中国坐过最长的一次火车是从哪里到哪里?去乡村也坐火车吗? 阎雷:从广州到北京,从北京到成都,都挺长的。去乡村倒是不坐火车,是飞机换汽车。 1988年的沈阳火车站,阎雷爬到架子上拍摄的全景 文化:相隔三十年,你再次拍摄了大同公司。三十年来,这家公司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阎雷:去年,浙江卫视拍摄了一部纪录片,就是记录我再一次去大同公司的故事。但是我并没有拍到什么有意思的照片。现在很难拍了,因为都是自动流水线在生产火车,没有什么工人在工作。我喜欢拍人、拍风景、拍乡村生活,我喜欢拍记忆、拍传奇故事,这些在现代化的工厂里找不到。 1988年的沈阳火车站,阎雷拍摄的蒸汽机头 主要的拍摄地还是在中国 文化:你在国外刊登的中国火车照片中,反馈最多的一张是什么? 阎雷:在沈阳火车站,我爬到架子上拍了火车,照片里有火车、有人、有雪、有烟雾,细节丰富。那是评价比较好的照片。 北京到大同硬卧上的蓝衣女子(阎雷作品) 文化:你现在去这些地方拍摄,还会坐火车吗?《昨天的中国》收录的是1985年到2000年的中国照片。在此之后,你还拍摄过中国的火车吗? 阎雷:现在我会坐高铁。中国铁路的变化很大,跟上世纪八十年代完全不一样了:人们排队买票,车厢里也很整洁。我喜欢坐高铁,高铁当然比蒸汽火车舒服,速度也快。 前进3041号蒸汽机车头上的驾驶员(阎雷作品) 但是,我最近没有再拍什么火车。一是因为没有人约我拍,拍了也没地方发表。二是现在拍火车也不方便,因为需要拍摄许可,没有许可我就不敢拍火车站什么的。 可能是我老了,不敢冒险了。 沈阳火车站维护铁道的铁路工人(阎雷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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