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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客迷失澳洲丛林3天:喝护理液求生

国际新闻|2013-3-22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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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客迷失澳洲丛林3天:喝护理液求生

 

       示意图:1、周二4点半负重出发;2,90分钟后迷失方向且饮水用尽;3、第二天的40度气温里发现自己在兜圈子;4、不得已开始饮用隐形眼镜护理液;5、第三天萨姆用衣物摆出SOS图案。

 

背包客迷失澳洲丛林3天:喝护理液求生

 

萨姆获救后在直升机上打着点滴被送医。

 

  今年2月,18岁的英国小伙子萨姆-海德伍德(Sam Woodhead)遇上大事了。他在气温高达40摄氏度的澳大利亚丛林里迷失方向,在三天时间里既无饮水也无食物,如果不是因为他用橄榄球短裤等衣物摆出长近5米的“SOS”求救图案,被直升机上的搜救人员发现,他将因为极度缺水在几小时内死亡

 

背包客迷失澳洲丛林3天:喝护理液求生

 

萨姆体魄强健,爱好橄榄球和冲浪等运动。

 

  萨姆不久前从英国来到澳大利亚昆士兰,是为了完成自己的“间隔年”旅行。间隔年在西方非常流行,许多青年在升学或者毕业之后工作之前,到异国他乡,进行一次一年左右的旅行,让自己在步入社会前,体验到与之前生活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二月初,萨姆来到昆士兰弗奇蒙特这个偏远的养牛场,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直到他这次重装走入牧场外的密林,经历了三天生死考验。

 

  萨姆的外祖父(Sam Derry)是二战英雄,曾逃脱德国士兵看押跳下火车,并在罗马协助4000人逃出纳粹魔爪。萨姆受外公影响,心愿是在2014年到英国著名的Sandhurst军校学习。所以他把这次重装穿越,视为一次行军拉练。他在帆布背包里塞进15公斤重的衣物,但是只携带了一升水,就一头扎进农场后面的密林里。之所以这么大意,是因为他原计划跑走结合,在差不多2个多小时里横穿这片林地。周二下午4点半,他出发了,实际上直到周五下午2点半,他才躺在救援直升机里,飞离这片干旱的林海。

 

背包客迷失澳洲丛林3天:喝护理液求生

 

萨姆获救并逐渐恢复后和妈妈克莱尔在一起。

 

  下面这段文字,是萨姆刚从急性肾损伤和失重近13公斤的虚荣状态里刚刚缓过劲来,躺在医院病床上写下的回忆。行者物语把它呈现出来,不仅是希望给广大户外爱好者带去荒野求生的参考,也是因为这段经历真实而值得思考:

 

  萨姆说:“我找到一片开阔地,把所有衣物摊开摆出一个SOS图案,我用了几件套头衫、棒球短裤,把图案摆得尽量大些,大概有15英尺宽。”

 

  尽管萨姆费尽力气,但是周五上午还是有两架搜救直升机飞过他的头顶,而没有看到他的求救。“每次我看到直升机飞近了,都充满期待,想着他们能看到我摆的SOS,可是它们又都飞走了。”直到下午2点半,另一架直升机飞过来又飞走,在快离开视线时,又突然掉头飞回,萨姆得救了。

 

  萨姆说他后来问飞行员,为什么又飞回来了。飞行员说:“我们似乎看到地面上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起来掠过去了。”萨姆意识到,那是他用来摆SOS的两条白色棒球短裤。“飞行员们并未看到地面上的SOS,由于直升机飞得比较低,旋翼的强风把地面上的短裤带飞到半空了,这样他们才掉头飞回来查看。”

 

  “飞行员说直升机上只有15分钟的燃油了,如果这次看不到我,他们就直接返场了。”而医生说萨姆的缺水情况已经十分严重,这意味着他的生命将很难再撑几个小时。

 

  实际上,萨姆在这生死考验的3天里,活动范围一直不超过距离农场10公里的范围。由于迷失方向的情况愈发严重,萨姆一直在密林中迂回移动,就是我们中国人常说的“鬼打墙”。

 

  这次堪称奇迹的生还经历,也让昆士兰资深的户外救援队员们感到惊叹不已。

 

  萨姆说:“起初我不过是想在傍晚不太热的时候跑步穿越密林,我的错误在于我希望走一条直切密林的路,但实际上我很快就‘之’字形地来回绕圈子,找不到正确的方位。”大约跑出8公里不到,萨姆就把随身携带的一升水喝光了。这时他登山一个小土丘,希望找到牧场的位置。“可是除了树,我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距离我出发只有90分钟,我开始隐约感到担心,我希望穿过一片密林,找到一片围场或是开阔地,可这林子太大了,远远超出了我的了解范围。”“接下来,我在林子里穿越了大概4到5个小时,我以为自己是冲着回牧场的方向,实际上并没有找准方向。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我的跑速都很快,因为我希望甩掉不好的感觉,好好睡一觉。”

 

  萨姆也没想到,自己在澳大利亚林地的首个露营夜,一觉睡得如此酣畅。“这是我许久以来睡得最香的一觉,因为我精疲力竭了。”当他一觉醒过来,又充满信心,觉得一定能找到回牧场的路。“我是觉得渴,但当时我并不觉得这是太大的问题。我是需要水,但是目前还能hold得住。”而到了日上三竿,气温陡升,萨姆发现自己再次进入精神上和实际上的困境。“天气热得不可思议,而我走在密不透风的林子里。我大概穿越了三、四英里,不过已经跑不动了。直到热得实在受不住了,我就躺在树下歇一会儿。”

 

  “我拼命找水,可是一无所获。土地是干旱而龟裂的,我记得这附近曾经有溪流,可是曾经的溪流现在都只剩下干裂的土壤。”经过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的苦捱,萨姆这一夜的睡眠也无序而混乱起来。狂躁的幻觉不断涌现,加上忧惧dingo(编者注:澳洲野狗)的袭击,让萨姆半梦半醒,他说自己可以听到野生动物在林间和灌木丛里潜行的声音。

 

  “我的精神开始捉弄我,让我心烦意乱。”萨姆说,“脑海中开始出现一个个臆造的人物,都在和我说话,即便我知道他们不是真的存在。”其中有个幻觉人物是身着军队制服的守卫,“他”似乎是在周边巡走,恐吓野生动物。萨姆说,这个人物的出现,可能源自自己对野狗的恐惧。“在我工作的牧场周围确实发生过野狗袭击,我知道这些家伙的习性。最可怕的是,我能听见它们在黑夜里活动,而又看不到它们到底在何处。”

 

  由于严重口渴和脱水,萨姆从帆布背包的隔舱里摸索出3小罐隐形眼镜护理液,这是父亲买给他的,这里被他作为填包重物放在包内。即使这样,3小罐护理液加到一块,还不到200毫升液体,还远远比不上一罐可乐的容量。

 

  “这时我的嘴像一张揉皱了的砂纸,整个舌头干硬粗糙,似乎要把面颊锯开。这时候我想到了塞在包里的护理液。”萨姆说,“对着这三瓶液体,我思前想后,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些高浓度盐水,喝下它可能就像饮鸩止渴,或许我会因此死掉,还不如不喝。后来我读了包装说明,上面说69%的成分是水。去他的,有水就行,我还是咬咬牙,决定喝下这些玩意儿。”

 

  “周四早晨,我先试着喝了一点护理液,等了会,还行,没什么异常反应,后来我在5分钟里,把整整一瓶都喝掉了。”

 

  “这玩意儿对我帮助太大了,让我的情况好了十倍不止,我真的觉得,如果没有这些护理液,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振作起来后,萨姆又开始艰难的跋涉。直到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在原地绕圈圈,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脚印。“我忽然走到一条仿佛走过的路上,接着我看到了自己的脚印。我能分辨这些脚印,是因为脚印上都带着清晰的三角印儿,它们是我的鞋子留下的。我怔怔瞅着这些脚印,它们与我现在徒步的方向恰好相反。”

 

  “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沮丧的了,但至少让我意识到,我又走回到来时的路上。”到了这个时候,一场大搜救正在展开,而萨姆心急如焚的家人也花钱请救援队赶来搜救。萨姆开始发现有固定翼飞机在树林上空盘旋。

 

  尽管萨姆声嘶力竭的呼救,拼尽全力的挥舞手臂,可这林子太茂密了,飞机上的人根本看不到他。“第二天我能看到小飞机,可是第三天我就根本看不到它们了。”萨姆说,“这些飞机飞得这么低、这么近,有一次我都确信飞机上的人看到我了,可是它绕了个圈,又飞走了。”“这让情况变得更糟,我的情绪几乎进入癫狂,绝望和恐惧让我低落无比。”

 

  周四夜幕降临时,萨姆已经喝完了所有的护理液。饥渴到难以忍受,绝望到孤注一掷,萨姆决定收集尿液以饮用。“我用喝完水的空瓶子,接了满满一瓶尿。”萨姆说,“我试着喝了一口,这玩意有点像护理液,但是难喝10倍不止,呃!那股味儿怎么也除不掉。”“就这样,我的护理液一滴不剩,所有的液体,只剩下一瓶根本难以下咽的尿。”萨姆决定把这难喝的玩意儿抛到一边,再也不碰。

 

  澳大利亚荒野中还有一种活物,也让人恶心,那就是苍蝇。“早晨醒来,我合不上嘴,至少吞下去4到5只苍蝇。”萨姆说,“苍蝇不是什么美味,但总得适应它,也不难,就是这酷热,太难以适应了。”当萨姆的气力和获救的希望逐渐淡去,绝望取而代之,越来越成为强大的力量。萨姆必须挡住这种负面的能量。“一些积极的东西支撑我活下来,首先是家庭,为了他们我也要坚持,我试图说服自己,我一定能回家。”

 

  “第二个支撑我的,是用鲁滨逊牌饮料来望梅止渴,我想象着一大杯粉色的葡萄汁,甚至仅仅是笋瓜汁,这些想象出来的果汁,就像隧道尽头的亮光,导引着我向前走去。”

 

  “我时不时还会想到另外一些人,包括我的前女友,和我在英国的兄弟杰克,想着和他们说过的那些话。这些记忆都是支撑我走下来的力量。”

 

  尽管如此,到了星期五早晨,萨姆已经精疲力竭,无法继续行走,他无望地躺在树荫下,期待着会有谁从空中看到他摆的“SOS”。说实话,就连萨姆自己也说,此时,他的内心几乎已经开始放弃。“当时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就这样吧,我已经走到尽头,撑不到下一个日出。我既渴望着获救,甚至也能接受死亡,因为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束。”

 

  绝处逢生,大救星终于来了,这是一个大胡子救援者,他从悬停的直升机上顺着绳索落下来,再把奄奄一息的萨姆吊上去。萨姆一到直升机里,就被打上了生理盐水的吊瓶。

 

  萨姆说,自己在直升机里说的第一句话是,“从来都没有哪张胡子脸,会让我这么快乐。”而“大胡子”回答道,“你没带太阳镜,眼睛还能留到现在,实在太幸运了。”后来他说,那些喜食腐肉的鸟,往往会啄食睡眠者或者奄奄一息者的眼睛。

 

  萨姆先被送到牧场,他的表亲罗布(Rob Derry)刚从香港飞过来,在那里等着他获救。“罗布说,你该刷刷牙了,而我只是坐在那儿,任他拥抱,我抬不起胳膊,只能笑着。”

 

  接着萨姆被送往90英里之外的昆士兰朗里奇就医,在那里他和妈妈克莱尔劫后重逢。妈妈一听到他失踪的消息,立即从老家萨里飞到澳大利亚组织救援。

 

  萨姆说,“获救的时候,我的嘴唇肿大到正常情况下的两倍大,舌头发黄。医生说,我体内的水不足以让我多活一天。如果不是第一天跑步时喝下了一升水,可能我等不到获救就挂了。”

 

  “医生不确定,那些隐形眼镜护理液是不是我存活下来的关键因素,但是他们相信护理液中的水,还是造成了我体内的一些变化。不过我自己,相信是这些护理液让我活了下来。”

 

  尽管经历了生死考验,萨姆还是初衷不改,坚持要完成自己的间隔年计划,其中包括到喜马拉雅山脉地区徒步。“这几天所遭遇的一切,不会让我害怕极限运动。不过它会让我以后尽量把情况想到最坏。比如说,未来我会在类似运动中,携带更多的水。”

 

  远至200英里的志愿者在看到救援信息后,都积极响应赶到现场搜救。当地警长戴夫-佩里指挥了一系列搜救行动。戴夫说:“我们为萨姆的幸存感到惊喜不已,在我们这里的野外,没有带水而存活3天,绝对算是件大事儿。幸亏我们不是在周六才找到他!”

 

       责任编辑:语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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