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见到一位致力于女权主义的朋友,不出意料,她对公益界的性别活动(比如防止女童受侵害)很不满意,批评公益人士将这种议题化为常规模式,以及由这种模式所带来的弊端。
公益并非女权唯一的批评对象,即使当女权以公益形式出现在大众面前时,它仍不接受“公益”的命名。在“占领男厕所”这个事被公益界所盛赞时,女权行动者不为所动。而在许多时候,公益成为女权扩展批判覆盖的一个领域。它批判男权在公益行为中的无意识流露,比如N G O活动上动用礼仪小姐。它也批判权力在公益界的投射。
如果考虑到女权主义的反抗特质,也就不难理解它对公益以及公益界所持有的心态。女权会被认为是对公益行业的挑衅,甚至是无理取闹———这样的想法,本身就很不“公益”。在现阶段,随着公益积极扩展自身的存在,它进入了一些非常专业的领域,比如女童保护。在这一最基本的议题上,就此与女权交叉,实际上进入了女权主义的“主场”。不过,看到的实情却是公益与女权的彼此背离。公益按照自己的行动逻辑落实性别项目,女权则按照自己的逻辑给予批判。公益可以自认为是按例行事,但似乎并不符合公益一直自诩的包容能力。
公益界山头林立,这种状态本身是不符合女权“审美”的,带来批评也在预料中。问题在于,为何女权会与公益相伴着出现在内地的场合里?大众为何以公益的认知来看待女权?类似于“占领男厕所运动”,被理解为公益的行为艺术,这究竟是公益矮化了女权,还是公益展现了自身的思考维度?女权与公益,看似结合,实质上从未在一起过。
女权对公益的关系,除了这一层不合作的具体抵牾,有助于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公益界的批判能力是如何消失的?或者,当公益进入行动的“战国状态”后,它还能保持一开始的批判思维吗?
公益批判指向社会方面,帮助确立公益的主体性;公益内部也有批判,比如民办公益对官办慈善的批判,可现在很少见了,是否问题解决了?但满眼都是问题,似乎也没那么乐观。公益行动在解决问题的时候,也造成不同利益的协同与融合,而这也是消化批判力的进程。女权在这个时候,供应了“他者”的视角,尽管很单薄,但多少能刺激公益界的省思。
女权的一个特点,是无论其思想还是其行动,都特别有颠覆和批判色彩,它乐于保持这种来自批判的张力。而公益行动在寻求所谓共识时,会以降低批判作为筹码,不合作的限度其实很低。当然,女权批判与公益行动并非相互否定的,以公益现在的实力,大抵上都会做到对女权的无视。可如果以女权顽强的存在看,它所启发公益的那些,尤其在维持批判能力方面,并不是真的可以无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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