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必明,和孔祥熙阎锡山交手的“粮王”
东渠之东,有财神庙,西边一处四合院,是“粮王”高必明的宅第。和村里的四合院门不同的是,此处街门没走东南角,它堂皇地开成了正门。同中取异,这是高必明的气派。
高必明属于“大器晚成”。38岁时,大概在民国七、八年间(1818-1819), 才第一次筹到一笔钱开了个粮店,自己做老板。20年后,在太谷、东观、太原有了自己的两家粮店若干分店,7座院落300间房子的仓库,5万石粮食库存和一顶“太谷粮王”的桂冠。
高必明做得这么大,其间辛苦勤奋诚信长袖善舞自不消说得,还因为他做“粮盘子”交易。所谓“粮盘子”,和现在期货有点类似,可能赌的成份更大些。做一次盘子,别人最多不过一、二百车,高却总在六、七百车以上。为了方便,高自己买了火车车皮。你想吧,每车皮250石,每石(小麦)时价8元,700车是17万5000石,140万元,20多列火车来运。这气派!
祁县谷恋
可叹成败都萧何。高必明最终栽在了“盘子”上。
做盘子,拚的是财和势。当时,财势都大于他的后起者,一是中国四大家庭之一的太谷人孔祥熙的“祥记”粮店,一是山西土皇帝阎锡山的官僚资本。这两家,是高必明命里的“煞星”。
高必明和“祥记”交了一次手。“祥记”一下子购进400车皮小麦,议定三天内钱、粮交割。高觉得“祥记”一下子肯定拿不出这么多的款项,坐守柜台,稳操胜算。岂料“祥记”老板立即去电南京,请求孔祥熙三天内拨回巨款支持。同时又向阎锡山求援。正好阎从上海购进一批军用汽车,这里,孔家在上海已成立裕华银行,于是商定汽车款由该银行支付,“祥记”则从阎处取回四百万元晋钞,恰好三日期满。高必明傻了,他一下子付不出如许多的粮食,只好请太谷商联会出面说情调解,以每石小麦高于原价1.6 元购进。这次失算,大伤元气,赔了现款不说,还把祁县东观一带店房作了抵押。
和阎老西儿交手就不单是赔钱这么简单了。民国二十一年至二十六年,(1932-1937),阎居山西军政要职,在晋阳各地,大搞官僚买卖。仅粮食一项,就于集散较大的太原、榆次、原平、太谷设四大粮店,太谷另设“实物准备分库”,经理李成斋。一次,李成斋作为买方,买进高必明和文水另一家粮东家的小麦。卖多少接多少,行情一路上涨。到了期口,一石麦子竟涨到11.06 元。李成斋立即了结生意,高必明两个人拿不出小麦,粮行从中调解,李答应减成10.06 元一石索赔。这次,高必明除陪现款,还把太谷东门外自己的粮店房舍给
太谷商会作了抵押,才由粮行垫款交付。这还不行,阎借此竟将高必明下狱,其“聚利川”改为“太谷粮店”。高必明从此一蹶不振。
开始读高必明的故事,实在纳闷不解。一挫于孔家,再败于阎氏,终至万劫不复。两次争斗,过程何其相似,这不是在一个地方摔倒了两次吗?以高之见识阅历,何至于此?反复思考,终于开悟:此事还需从“商”字求解。人说无商不奸,其实“奸”是一种秩序内斗智斗勇。商场是一个因果和逻辑相对简单的地方。纯正商人的品德和作风必然是公正的、互利的、平等的、民主的。高必明看似“呆气发作”,他其实是一种“不服”,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去争取那个合理的“秩序”!因此,表面看,高必明是败给了宿命,实质上,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向“固若金汤”的“潜规则”做了一次悲壮的抗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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