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王子离宫免生苦，修练苦行身竭枯，树下开悟至涅槃，弘传去执德不孤。说乔达摩．悉达多，是北印度国王之子，享尽人间荣华富贵。水灾令民生困苦的消息传到他耳中，出皇宫见到百姓老病死，为求自我及为民解脱，他捨弃王位，修练苦行，但不得法，直到来到一株菩提树下打坐七日七夜。看动画《释尊的故事》第4集后问：菩提树对悉达多成佛有多重要？

　　经典指妖魔向菩提树下的悉达多进行多轮攻击诱惑都落败，箭射向他却在半空急坠成花。动画中箭是在进入树冠范围前落地的。箭会否是指雨水，被排水效能称冠的叶片卸走，使悉达多不致感冒。箭会否是指勐烈阳光，被浓密革质树冠遮挡所以悉达多避免被灼伤及患皮肤癌。箭会否是指雷电，因菩提树较其他雨林树种矮及由浓密树冠形成绝缘层而使悉达多没被雷殛。诱惑会否是指美丽鸟兽来到树上树下，使喜欢动物的悉达多差点分心。

　　图：彭玉文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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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说故事。公元前588年悉达多坐禅开悟成释迦牟尼，所在之菩提树，其后数十数百年被异教者毁灭多次，每次重生。公元502年，天竺僧人智药三藏，带源于该树一苗来广州光孝寺亲手栽下，是为中国第一棵菩提树。栽树后，智药三藏预言，当有肉身菩萨于此树下开演上乘法门，度无量众。话说释迦牟尼佛生前将心印传给迦叶，经二十八代传给达摩。公元527年，达摩一苇渡江，到达广州，在光孝寺传授禅宗，是为中国禅宗初祖。传至五祖弘忍，出了两位优秀继承人，众望所归的文才了得的神秀，与不识字的伙头僧慧能，两人各以佛偈述志：

　　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图：Pixabay

　　问学生如果你是弘忍，你认为哪一首较好，可以把衣砵传予？不要引导学生谁是谁非，儘管讨论发表好了，之后问，应该单凭一首佛偈来决定传人吗？读偈：校门本无树，菩提生两株，神秀慧能事，仲想唔想知？

　　有人想知，便可续说故事：弘忍看见慧能诗，便擦去，用鞋敲慧能头三下，指自己房间。慧能三更到弘忍，弘忍送袈娑给他，慧能当晚离开，神秀追来道别追不到。神秀后来成为唐朝国师，名震天下。慧能则回乡等机会。十六年后，慧能来到广州光孝寺，听印宗法师讲经，忽吹一阵大风，悬挂在大殿的旗幡摇曳，弟子议论「是风动」，有人说「是幡动」，各执一词。慧能随口说了一句，印宗法师便邀他入室细问，在菩提树下替他削髮受戒。慧能在 1341年正式讲道，在民间推广禅宗，虽然贫穷，但很受欢迎；神秀在政府享荣华富贵得人崇敬，但其学说影响力远不及慧能，慧能是六祖的地位被确认，引出的门派众多，开出禅宗盛世，从此再无选定谁是正统唯一衣砵传人的必要。

　　问学生，慧能说了一句甚麽。可提醒是又来一次「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不是风动，也非幡动，而是人的心在动。」

　　网志「正洪观点」（2017年3月14日）分析，慧能怀才，但欠后台、低资历，又懒，却能成功向上流动，是职场达人最成功办公室政治桉例。「正洪观点」指现行流传他成为六祖的经过，细节有真有假，经精心选材编排，是支持一方定稿。由此启发我想到国民性的问题。慧能的唯心主义，在西方发展出浪漫主义及存在主义等哲学，现今成为唯物主义发展至极端后全球人文价值失落的救赎希望；神秀勤拂拭的精工细作与匠心，在西方发展出科学与工艺，成品现今可以用钱购入或用人脉获取，就像故事中的慧能看准机会随口说的工夫，但要独立地创造出来，如神秀的偈及僧人风动抑幡动讨论，却无能为力甚至并无兴趣。忆起少年时初读神秀慧能事，也感受不合理处，经正洪点明，认为用现时方法处理他跟弘忍和神秀的关係，似更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