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NGO走向国际是大势所趋
记者:随着中国经济实力增长,很多海外基金会认为中国“不差钱”便停止援助,WWF对中国的援助情况如何?
王超:这是全球趋势,最开始是国际援助、贷款慢慢减少,第一批国际援助离开了,慢慢退出扶贫领域。许多国际机构以援助型为主,会关注需求更大的国家和地区。WWF在资源上不算外援机构,我们注重环境问题,提供相关的试点经验和解决方案,而中国在这方面有需求。我们期待中国不仅仅接受资源,还能自己拥有资源,甚至去援助其他国家。未来中国资源组合会发生改变,这是未来十几年的趋势,也是国际机构所期待的。中国社会资源巨大,有很大空间可开发,这些都会和体制、政策等整体环境联系在一起。
记者:现在中国区有自己的资源吗?
王超:有一些,但捐款较少,其实跟政策有关,WWF目前还不能公募。其实资源也不仅仅表现为动员资金,也表现为动员社会的环保意识,比如推动“地球一小时”。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中国可以有更多资源来回应自己的需要以及国际社会的需要。今后“生态文明”会是非常重要的环境议题,在这个框架下,无论是国际NGO,还是本土的环保机构,都有许多开展工作的空间,共同为实现“美丽中国”贡献力量。
记者:近几年总部在中国的投入有什么变化?
王超:总部把中国放在投资的第一位,希望在中国建立和增强机构的能力,包括品牌影响以及未来动员资源的能力,都希望有战略性的投入。
记者:在中国投放的资金是在增长还是缩减?
王超:总体来看是在增长,虽然近几年全球经济不太好,但在中国的投入并没有减少。
NGO 人才会是未来最大挑战
记者:你比较期待看到怎样的政社关系?
王超:我认为政社关系是一个相互支撑的关系。我从事十几年的NGO工作,其实NGO 的资源配置、管理模式、运营理念都跟政府不同。很多人会负面地把这种差异看成对立,我觉得这反而是差异性优势。政府是垂直结构,有很强的动员能力,NGO 强调草根和自下而上,不同的工作模式之间是可以互补的。关键是改变观念,正因为存在差异所以二者具有不可替代性,双方是互补、相互支持的关系。NGO和政府在环境问题、气候变化、物种锐减等重要议题上都有很大的合作空间,形成伙伴关系并发挥协同作用。社会问题通常是系统性的综合性的问题,只有通过协同才能有效解决,整个社会发展方向也是这样。
记者:目前,广东已经率先开放社会组织登记政策,云南高调提出社会建设,你如何看待这些政策信号?
王超:云南的登记制实际效果与注册差不多,有试点意味。其实政策都是提供一个体制的环境,让NGO的运作更有效顺畅。另外,这些开放的政策信号有助于提升社会对NGO的认识。现在NGO的人力资源瓶颈较大,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国际NGO都存在人才问题,这其实跟社会意识有关,没有优秀人才很难吸引资金,机构本身也存在专业性问题。对政府来说,如何营造环境很重要,因为社会本身动力很大,只需要释放它,很多创新自然就会出来,现在很多社会创新还是受制于政策。今后WWF会和政府有很多机会合作,特别是在城镇化方面,中国未来很大一个增长点在城镇化,环境的挑战是最主要的问题,目前我们已经在上海和保定试点低碳城市,未来也希望能在城镇化的可持续发展方面和各级政府有更多合作。
记者:你怎么看待中国NGO今后发展的趋势?
王超:有两个趋势。一是中国国际化,中国NGO会走向国际,大型NGO和草根NGO都会有国际视野。二是国际NGO融入中国,“融入”比“本土化”更确切,融入但不影响其国际视野和国际联系,看上去像是中国NGO,同时它又是国际网络中的一员。NGO的治理是大问题,比如如何监督理事会;另一个问题是管理领导,NGO在中国较新,稍具规模的一般有政府背景,而草根NGO生长环境近几年才好起来,形成环境特殊;在发达国家,很多经商从政的人才会到NGO相应领域工作,在中国还没形成这个趋势,所以人才会是未来最大的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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