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旅程的开始有点像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小说中的情形。一行六人,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国家(印度、墨西哥、叙利亚、津巴布韦、西班牙和加州共和国),我们收到参加为期一周的隐居邀请,在一座与世隔绝的私人庄园,没有行程表,没有任何细节,只在指定日期的下午三时,在赞比亚利文斯顿(Livingstone)的皇家利文斯顿酒店碰头。唯一的建议是:带一只手电筒,与最佳的精神状态。
我们聚集在赞比亚河边,只见斑马和长颈鹿在修葺整洁的草坪上信步漫游。一座五星级的殖民时期复古建筑隐匿郁郁葱葱的花园中,散发着贵族式的怀旧气息,备有娇韵诗和德美乐嘉美容品牌的Spa,召唤着我们疲惫的身躯。高尔夫球场延绵不断,杜松子酒与滋养饮品在以非洲黒木为装饰的酒吧内,欢然流淌似溪水。
然而,这一切于我而言更为触动,因为上世纪80年代初,我曾在此度过一段珍贵的时光。当时我与同伴沿着维多利亚瀑布下,赞比西河的第一个下坡来到卡里巴河(Kariba)时,偶遇戴维·利文斯通(David Livingstone英国探险家,维多利亚瀑布和马拉维湖的发现者)于1855年的驻足之地。当年他凝视着有尼亚加拉瀑布两倍之高,宽一英里的宏伟水崖时,当即决定为了国家和健康,继续前行至下游的数百公里。
那时我们以彩虹小屋(The Rainbow Lodge)作为营地,并将我们的装备存放于此。彩虹小屋当时还是年久失修、以泥土和稻草修葺而成的小屋,距维多利亚大瀑布仅几步之遥,每晚费用仅6美元。没有空调,没有电话或电子产品,晚上住客不得不紧锁门窗,以防黑脸猴的入侵,这些狡猾的“盗贼”,会抢夺一切没有牢牢固定住的物品。这里看起来像是戴维·利文斯通曾经睡过并青睐的住所,他曾一度将自己从外面的世界抽离出来,放肆地享受着这里僻静与真实,时间长达数月之久。
河对岸,在津巴布韦一侧,是大象山酒店及乡村俱乐部(Elephant Hills Hotel and Country Club)。随着黑人民族主义者从揭露并声讨罗德西亚的(Rhodesia,津巴布韦旧称)少数白人统治,走向穆加贝(津巴布韦总统,非洲独裁者之一)最高崇拜的光明之路,酒店也没有能够幸免于乱世炮火之中,于1977年被迫击炮摧毁。如今,大象山酒店已恢复运营,彩虹小屋也华丽转身,奇迹般地发展为皇家利文斯顿酒店,一座爱德华七世时期的皇家宫殿,配备有下午茶和私人管家服务。我不禁遐想,倘若利文斯顿偶然撞进与他同名的这座宫殿,他会作何感想?
我们打算徒步至维多利亚瀑布,俯瞰这一世界自然奇观。我的记忆游历到第一次到访维多利亚瀑布的情景:1981年,津巴布韦开始进入黑人绝大多数统治时期,河道充斥着战争遗留下来的地雷,我们不得不随带专业工兵,在晚上卸载竹筏之前,清扫每个河岸。但对我来说最沮丧的时刻是接下来发生的意外。当我将竹筏推离瀑布底部的“沸水锅”时,具有历史意义的远征探险也就此拉开帷幕,赞比亚总统肯尼斯·卡翁达(Kenneth Kaunda)、英国《卫报》的记者以及一群外交官,在桥上注视着我这个向导是如何“探险”,意外总是在不该发生的时候悄然降临,我的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了个底朝天。“他们就是以这种方式探险的吗?”卡翁达总统惊奇地问。从此,这条湍流便被命名为“理查的翻天覆地(Rags to Riches)”。
赞比亚位于中非南部,作为一个旅游目的地从未被广为人知,事实上,赞比亚有更多东西鲜为世人所知晓。它所享受的微不足道的认可和名气,来自殖民时期的复古风的折叠式小刀,以及比它更有知名度的北部邻国刚果民主共和国(前扎伊尔),西部的安哥拉、东部的莫桑比克和南部的津巴布韦。在独立后的60年代中期,赞比亚曾是世界第三大铜生产国。赞比亚货币曾一度成为世界上最有价值的货币,人均收入约800美元,在撒哈拉以南地区仅次于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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