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人称鳄鱼为“粗皮蠕虫(Pebble Worm)”,一种曳步行进、潜伏于低地的多鳞动物,这里则被称为“扁平狗(Flatdog)”或“移动的口袋(Mobile handbag)”,是现有的最致命的爬行动物。尼罗河食人鳄鱼一直被列为“人类最危险的敌人”名单中。170万年前,它们从最原始的汤状物演变成为一种高效的杀人机器。在非洲,每年死于鳄鱼袭击的人比因其他动物遇害的人数之和还要多。捕食是它们的本能,它们会杀死任何漂浮于眼前的动物,鱼、河马、羚羊或是人类。我们的东道主出生在罗德西亚,他的父亲曾在莫桑比克海岸翻船,为活命他紧紧抓住船舷,直到被一个葡萄牙水手救下。他说因该地区大白鲨的传说,令人恐惧得地瑟瑟发抖,水手安慰他道:“不用担心……鳄鱼已将它们吃光了。”
我们因此放弃了游泳,转而进行了一场驾车狩猎游。我们驱车穿过有着各种珍惜植物的仙境:鸳鸯茉莉、吊灯树、铁力木,以及呈枝形烛台状的大戟科植物,于野生动物中迂回:极速奔跑的黑斑羚,巨大的杏仁眼镶嵌在纤细的脑袋上,在它们毛绒绒的身影后是绚烂的日出。利氏糜羚在空寂的大草原上欢跳,犹如在蹦床上弹跳。而非洲大羚羊的臀部有一圈马桶座圈形状的滑稽图案,还有穿着睡衣的斑马、小苇羚、紫貂、麂羚、疣猪、树鹿和狒狒,以及其他爬着、跳着、跑着的野生动物,活跃在我们四周。这是食肉动物的梦想餐盘,羚羊以及所有食草的牛类,终年生活在永久的变化无常之中,它们明白:一刻也不能放松警觉,犹如人类在进行交易时,不以邮件或短信的方式,以防让别人有可乘之机一般谨慎,因为捕食者随时在袭。在这点上,我们几个都感觉相似,当试图接近冷漠的火鸡,皆以屡屡失败而告终。
在这里,没有办公室,没有一个隐藏于办公桌后奇思异想的电脑,甚至没有短波收音机。日落之际,我们回到了营地,喝起了茶和肯塔基波旁威士忌,享受轻松一刻。即使是这样,与我们同行的约瑟夫(Joseph),还是因不能与家里通讯而感觉有些焦虑,他找到一个客用铱卫星,试图探究如何发短信。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等他发送成功后,我问他要来代码,也传送了一条短讯。即使在这里,也很难脱离与世界的相互联系。
我们晚餐以炖羚羊为主菜,用餐时有鬣狗凄厉的吼叫为伴。餐后,东道主让我们明天黎明再聚。时差仍然困扰着我们,房间内没有闹钟或唤醒电话,如何按时起床这是个问题。“不用担心,船到桥头直然直。”他说道。
(注:作者自愿将本文稿费捐赠给立人图书馆)
文、摄影_Richard Bangs 翻译_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