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的一生斗争 - 贝多芬之剑拔弩张——八飞说乐之五

贝多芬的一生斗争 - 贝多芬之剑拔弩张——八飞说乐之五

2015-12-9 15:58点阅:144618来源:行者物语 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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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范·贝多芬(1770年12月16日-1827年3月26日),集古典主义大成的德意志作曲家,也是一位钢琴演奏家,一共创作了9首编号交响曲、35首钢琴奏鸣曲(其中后32首带有编号)、10部小提琴奏鸣曲、16首弦乐四重奏、1部歌剧及2部弥撒等等。这些作品对音乐发展有着深远影响。在东亚,贝多芬被尊称为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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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读

  当年的贝多芬,深受生活的敲打,粗暴地控制亲人的命运,遭到了世人的无情抨击,他把自己的狂怒和咆哮都倾泻在乐曲中,让今天的我们依然能感受到他那剑拔弩张的人生。

  1816年,贝多芬写道:“我没有一个朋友,我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罗门认为1816年是“音乐史转折点之一”,他是有道理的,这一年古典主义已达顶峰并开始衰落。韦伯29岁,正在酝酿他充满魔力的歌剧《自由射手》;舒伯特19岁,刚写完典型德意志风格的《魔王》。柏辽兹12岁,门德尔松7岁,肖邦和舒曼6岁,李斯特4岁,浪漫主义音乐家正在茁壮成长,当然,他们无一例外都将用一生来仰望贝多芬。然而,他们也确实正在成长。

  成长之后的他们,将埋葬维也纳古典主义。

  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贝多芬当然完全看不到这些,然而,他胸中仍然汹涌着可以轻易改变音乐史走向的喷薄欲出的源源的天才地火,在他之前,只有巴赫达到过这个高度,而贝多芬确认自己可以超过巴赫:“我的疆域要扩展得更广,而且我们的帝国无人能够轻易抵达”,贝多芬致信莱比锡一位朋友时写道。1816年下半年贝多芬在社交上孤独,在艺术上更孤独。他的下一部作品几乎要再等上一整 年,这个时期,他的旺盛精力完全集中在卡尔身上。

冯八飞:贝多芬之剑拔弩张|新刊

  爱得越多,要求就越多,贝多芬向卡尔倾注这么多爱,他的要求也一定会过高过严。卡尔聪明,自然也像多数聪明人一样懒惰和不诚实。后来贝多芬把卡尔交给默德林一个牧师管理,6个月后牧师退货,表示对卡尔无能为力,因为宗教训告对他毫无作用,还经常在教堂扰乱礼拜,邻居们也都抗议卡尔带坏了他们的孩子。最让人惊奇的是卡尔经常在大庭广众诽谤母亲约翰娜,而贝多芬明显鼓励他这样做,还到牧师那里去说约翰娜很坏很贪心。

  不过,卡尔并不只是对牧师说谎,他同样对贝多芬说谎。这回轮到贝多芬受伤了,有时他的要求更像哀求:“别说谎,永远做我最亲爱的儿子!如果你像旁人证明的那样用虚伪报答我,那真是太丑恶刺耳了!……别了,我虽不曾生下你,但确曾抚养过你,而且竭尽所能培植你的精神发展,现在我用超过父爱的情爱衷心请求你走上善良与正直的唯一大路,你忠诚的老父。”

  我们只看到大师们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杰作,却并不知道大师们也是常人,他们是在我们同样面对的无数家庭琐事之间完成这些杰作的,而且,他们经常被这些两百年后看上去微小得可以忽略的小事儿逼到发疯,因为,家人当然希望你是天才,然而,他们却并不会像宽容一个别人家的天才那样宽容你。毕竟,在家人眼中,天才也只是儿女、夫妻、父母,他们将要求你尽到儿女、夫妻、父母的义务和责任,而这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过分。大家读下米开朗基罗写给兄弟们的信就知道这个旷世天才是如何的痛苦与自责了。贝多芬同样:“我还要再一次得到最卑下的无情作为酬报吗?好吧,如果我们关系要破裂,就让它破裂吧!所有公正的人知道真相后都会恨你……如果联系我们的纽带让你不堪承受,那么,以上帝的名义……我把你交给至圣至高的神明:我已竭尽全力,我可以面对最高的审判。”

  但是贝多芬并没有把卡尔交给神明,当然也绝不可能交给约翰娜。1817年9月卡尔因疝气要动手术,约翰娜书面请求到场,贝多芬无情拒绝:“绝不允许她再见到他,因为她会让卡尔想起从前,而我们不能让他想起。”可贝多芬自己却并不在卡尔手术现场,而在巴登的避暑公寓。贝多芬意识到此举甚为不妥,并表现出自责:“我多么想听听我亲爱的儿子现在恢复得怎样了啊,你应该能想象我的心情吧。”卡尔手术后贝多芬致信卡耶坦·詹纳塔西奥,“你也许认为我是个冷漠的半野蛮人……我不能分担我的卡尔所承受的痛苦,这让我很悲伤。”

  于是,詹纳塔西奥的女儿范妮陪着刚做完手术的卡尔跋涉15英里前往巴登看望贝多芬,结果是被贝多芬的粗鲁吓晕。晚餐时贝多芬就“每个面包卷跟侍者讨价还价”,第二天早上他出现时脸有抓痕,因为他跟仆人打了一架。范妮和另一位客人卡尔·封·布尔西都觉得“在他心里充满狂暴的恶毒与怨恨”。布尔西在日记中写道:“他藐视一切,不满一切,咒骂奥地利,特别是维也纳和他在这里的生活。他语速很快,配有大幅度动作,常常用拳敲打钢琴,力度之猛让房间充满回声。”事实上,对于绝大多数饭馆的客人而言,他们看到的贝多芬都是一个紧张易怒、危险粗鲁、面目狰狞的老男人。贝多芬的暴力倾向当然来自他父亲,而且这也让人合理怀疑他可能打过卡尔。确定的是,他支持詹纳塔西奥必要时鞭打卡尔。作曲家伊曼努埃尔·弗尔斯特的儿子记下他冬天跟贝多芬上的一节钢琴课,贝多芬“用织做工妇粗线外衣的钢针”打了他冻僵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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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这些记载都让人觉得卡尔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其实不然。说到底,贝多芬不恨卡尔,他爱卡尔。而且非常爱。卡尔是个聪明温柔的孩子,年幼的他屈服于贝多芬的专横,但实际上并不怕他。他们的关系其实很亲密。有次贝多芬与另一位作曲家探讨演奏,那位作曲家演奏时卡尔在旁边睡着了。可当贝多芬把手放到钢琴上,随着第一声的非同凡响升起,卡尔笑着醒了过来:“那是我伯伯弹的!”

  贝多芬有次写信尖刻批评卡尔:“像你这样惯坏的孩子学点真诚与朴实决计于你无害;你对我的虚伪行为让我十分痛苦,难以忘怀……上帝做证,我只想离开千里,远离你,远离这可怜的兄弟和这丑恶的家庭……我不能再信任你了。”署名是:“不幸的是:你的父亲……或更好:不是你的父亲”。如果单看这封信,那贝多芬就是一个尖刻的继父,不过实

  际上宽恕的信马上接踵而至:“我亲爱的儿子!……啥都不必再说……到我怀抱中来吧,你不会听到一句严厉的话……我的爱不会改变。我们友好共商你的前程……我以名誉为担保,绝不责备你!那毫无用处。你只会得到我殷勤和最亲切的帮助……来吧……来到你父亲忠诚的心里……来吧,接到信马上回家。”(这封信的信封上用法文写着:“如果你不出现,我定将因你而死。” )

  卡尔知道贝多芬需要他远远超过他需要贝多芬。如果我们不知道卡尔是他的侄子,单看文字,我们会认为卡尔是贝多芬“永恒的爱人”。他在日记中写道:“噢,我的上帝,我的城墙,我的防卫,我唯一的托庇所!我的心灵深处,你是一览无余的,我使那些和我争夺卡尔的人受苦时,我的苦痛,你是明鉴的。”并不虔诚的贝多芬反复向上帝请托卡尔:“请你听我呀,我不知如何称呼你的神灵!请你接受我热烈的祈求,我是你造物之中最不幸的可怜虫。”“噢,神哪!救救我吧!你瞧,我被全人类遗弃,因为我不愿与不义妥协!接受我的祈求吧,让我,至少在将来,能和我的卡尔一起生活!……噢,残酷的命运,不可摇撼的命运!不,不,我的苦难永无终了之日!”

  如果抹去作者,我们会认为这是一个诗人所写。

  你们都知道贝多芬是音乐家。

  我知道贝多芬是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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